; 从每个烟蒂的状况,大致能猜到抽它那人的状况,如果是Coke的话。
虽不中亦不远。
那个把烟屁嘬变形的,想必刚挨了老板一顿骂,或者火机半天打不着,总之心里在骂娘。
那个印了唇膏在上头的,可能刚从客户那提完案归来,也可能晚上要去相亲。
那个让过滤嘴被烧焦一半的,很明显没掐灭就离开。心里有事,或是被匆匆叫走。
那个抽长寿烟的,应该是台湾人无疑。
那个抽520的,其实没瘾,就是把抽烟当成深呼吸,只在需要平复心情时来一根。
那个抽中南海的,一定不是初到北京的。
不过吴迪就只是吴迪,不是Coke,并无这份观察力。
他只是在看到烟蒂山时,突然感觉心头一颤,然后就被一种莫名低落的情绪给戳漏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烟,已烧过半。一缕烟正踩着他手指,奋力跳向天花板。手指微微发颤。作为一枚双子,吴迪不情愿又心满意足地发现:自己还真他妈是个感性的人。
其实那不过是饿
出来的轻度低血糖。
“说好的夸呢?”Coke忽然蹦出一句。
“累。昨儿熬到三点,今儿早上又连开俩会,血条都空了,你容我攒一攒。”吴迪说。
“呵呵,刚才在门口,可没看出来。”
“刚才是回光返照。”
Coke哦了一声,掐了烟,仰头望着抽风口。
又是半天没话,直到两人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口气。
吴迪:“我叹气是因为攥了一宿的PPT又废了,一会儿还得从头弄起,你是因为什么?”
Coke:“王宝那组的文案小毛,burnout了,辞职了。一大堆工作招不到人填坑,我急。”
吴迪便想起刚才开会时,小毛全程不看人也不说话。
只顾拿纸叠青蛙。
叠完青蛙叠飞机。
叠完飞机叠纸鹤。
也没人说他。
看来其他人都知道了,就他不知道。
Coke:“我都没burnout,他倒burnout了。”
吴迪又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小毛身上总有药味,张嘴就是药味,连传过来的文档都有药味。
吴迪:“我投诉David,你们给他请心理医生。现如今小毛病了,还是大毛病,怎么不给治治?”
Coke:“情况不一样,他自己非得走,说不想再干广告了。”
“是身份不一样吧。”
“不说这个了。你身边有合适的人推荐吗?”
“这个……真没有。”
“这个真可以有,推荐成功有两千块钱奖金,公司新规定,还没正式公布呢。”
“这两千块是奖我大义灭亲吗,是叫‘推人入火坑奖’?”
“去去去,真烦人。”
“这么好的政策,怎么当初我推荐你进来的时候没有呢?”
“奖你大义灭亲吗,还是推人入火坑啊?”
“当然是推你入火坑了。真把我当亲人?咱俩只是发小,又没有血缘关系。”
才说完这句话,吴迪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翻过任新蜂那份简历扫了一眼,然后递给Coke:“你看这人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