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柔美恬静得就像天使一般的脸。
舒连长眼神发直地看着白晓杨,有点目不转睛了。
白炽炽的手电光照在白晓杨的脸上让她很不适应。她轻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但是,她明显地感觉到有两道热辣辣的眼光就像一条令人恶心的蚯蚓一般在她的右脸上爬。
邱仁峰见舒连长的眼神落在白晓杨的脸上一时间收不回来了,就拍了一下他说:“来,我们还是研究正事。”
舒连长从梦游一般的状态中醒过神,收回了目光,有些不着调地自言自语似的说:“她真是教授的女儿?是专家?”
邱仁峰暧昧地笑了一下,说:“舒连长,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好吧?”
“你说,你说。”舒连长仍旧心不在焉,又朝白晓杨这边瞟了一眼。
“你在这深山老林里潜伏了这么多年,知道这深山老林里有一条神秘的商道没有?”邱仁峰说。
“我知道个屁!当初接到的命令就是让我们先潜伏进这片大山里,说是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我们执行。结果潜倒是潜伏进来,这么多年了,啥任务也没有!你经常给老子送来的电报也是四个字:继续潜伏。老子都不晓得要在这深山老林里潜伏到啥时候才是个头了?再潜伏下去,老子和我的这些手下都快潜伏成这山沟沟里头的野人了。也不知道河那边是咋想的?想当初,老子带的可是一个有着响当当名头的——野狼特务连啊,把小日本的王牌特务头子肥园左三都干掉了的!现在,沦落到这地步,想着都他妈晦气。这回好不容易接到个任务,干的却是这打家劫舍的土匪勾当!我操他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舒连长越说越来气了。
邱仁峰趁机说道:“你刚才不是还责备我不该说动摇军心的丧气话吗?现在你不也是一肚子的窝囊气没地儿撒啊?”
“眼看着这辈子就要人不人鬼不鬼地废在这深山老林里了,谁心里没有一点怨气?”
“所以啊!我们现在出头的日子就算是来了。”邱仁峰说。
“咋出头了?是河那边的发过来的电报?”
“舒连长,你的脑子咋还转不过弯?我们现在不能死等河那边的指示和命令了。我都说了,我们成了河那边撂在这儿的棋子,而且是闲子,没用的棋子!你忠心耿耿地一心一意怀着有朝一日继续报效党国的心,可是人家说不定早已经不把你我当一回事了,甚至就把咱们当成了一个半生不熟的屁,巴不得放了痛快,留着也是累赘!”
舒连长看着邱仁峰,说:“你咋越说越反动!你是不是想策反老子举手投降?我跟你说,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最好先闭嘴,不然老子真的对你会不客气的。”
邱仁峰说:“我脑子有毛病啊?策反?策反到那边?我们现在成了夹缝里的蛤蟆,两边都是死路。咋办?夹缝中求生存呗!但这夹缝中的生存机会在哪儿?就在这张图上!”
“哦?真的?”
“我把啥底都在你跟前亮了,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吗?”
“那你说说这张图究竟有啥了不得的机关?”舒连长终于对邱仁峰的话有了兴趣。
于是邱仁峰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这张图其实画的是一条最神秘的商道——蜀身毒道。我翻过古书,跟着这条道儿走,我们就可以带上我们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云南,进入泰国,然后到印度甚至中东地区……”
“你是说神话吧?再说,我们跑到那边去干什么?还印度,中东?老子是中国人,跑到那边去水土不服,找死啊?”
邱仁峰呵呵笑道:“舒连长,你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待久了,脑子里的东西跟外界严重脱节了。呵呵……我们今天暂时先把话就说到这儿,现在多说也是无益,等下一步,我再告诉你更刺激神经的东西,到时候保管你要举双手支持我的想法,呵呵……”
“啥刺激神经的东西?”舒连长又被邱仁峰的话吸引住了。
邱仁峰卖起了关子,说:“现在暂时不能跟你说,说了我怕你睡不着觉,还容易出乱子。”
舒连长说道:“你不说老子也懒得听。”
邱仁峰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驼皮图收起来,然后说:“我们现在得带上人撤了。看这光景,还真不能在这儿大开杀戒。”
山洞后面那扇关闭的石门再次被打开了。白晓杨和张幺爷他们被押解着再次进入到了漆黑的甬道中。邱仁峰带着几个士兵打着手电走在前面,舒连长带着几个士兵断后。邪恶的邱仁峰朝舒连长面授了机宜,让留两个士兵守在石门背后,这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山洞里有这么一条甬道舒连长是没有想到的,心里对走在前面的邱仁峰又增添了几分防范的意识,感觉邱仁峰这家伙在他面前玩虚虚实实的把戏,城府也太深了点。
还有一点是舒连长对这个邱仁峰最不敢掉以轻心的。邱仁峰刚才说的话已经把这人的心态暴露无遗。那就是这家伙始终是站在自己最自私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为了自己的生存权力和生存利益,他是会背叛任何一个组织和任何一个人的。这家伙没有信仰,任何信仰对他来说最终都会被利用成给他自己谋求利益的手段。
这是一个典型的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家伙。
舒连长并不是一个只会带着一群士兵猛打猛冲的赳赳武夫,他是一个有着极其缜密思维能力的人,要不他也不会被委派进入到这片深山老林子里潜伏那么久。越狡猾的狼是越善于潜伏和等待机会的。而舒连长的这个隐蔽的特长,恰恰被他粗犷的言行和外部特征给严严实实地遮掩了起来,从而往往会让对方忽略甚至发现不了他的这一特性。对于对手来讲,这种忽略,在关键的时候却是最致命的!
一群人被押解着出了山洞,来到了人工开凿出的巨大的石窟中。
虽然石窟中极其昏暗,但是舒连长和他的士兵们却感觉出了这是一个宽阔空旷的场所。流动的气流和湿漉漉的风使他们能够很准确地判断出,这个石窟是开放式的。
邱仁峰暗自吃惊,他没有想到这儿会暗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石窟,而且从手电光照射出的石壁上看,石窟居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这得是多大的一个工程啊?邱仁峰暗自惊叹。
手里握着手电的士兵朝着石窟内一阵胡乱照射,几条笔直的光柱在黑黢黢的石窟内交错碰撞,弄出一种惊悚的气氛。
大飞水的声音从石窟外轰隆隆地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势在石窟内形成嗡嗡嗡的回声。
舒连长朝前面的邱仁峰大声问:“邱仁峰,你到过这儿?”
“没有,也是第一回晓得有这个地方。”前面的邱仁峰说。
于是走到半途的邱连长叫了声:“停止前进。”然后派了两个人到前面窥探一下究竟。
不一会儿,派出去的人跑了回来,说:“前面是一个好大的天坑,四面都是绝壁,这边有一股从半空中落下的大飞水。隔着一条河,有一条小木船泊在水边。”
舒连长想了想,说:“怎么会是天坑?没有路,这不还是成了瓮中之鳖了吗?”
一旁的邱仁峰却说:“舒连长你放心,天坑的对面就是路。”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驼皮地图啊!”
“有河,有船,这就好办。现在原地休息,等天一亮就过河。”舒连长命令道。然后带上三个随从,叫上邱仁峰,朝石窟外边走去。他也想一看石窟外的究竟。
手下的士兵接到了原地休息的命令,四下里散开找地方休息。张幺爷和白晓杨他们仍旧被聚集在一块儿,但被看管得松了些。朱珠等四个孩子一直被四个士兵分别抱着,只是没有再用手捂住他们的嘴,四个孩子反倒是安安静静的了。
佘诗韵这时朝四个士兵说:“老总,你们还是把这四个孩子放下吧,我们照看着就行了。你们抱那么久,手也该抱得累了吧?”
四个士兵听了佘诗韵的话,还真把朱珠四个孩子放进了张幺爷他们的人堆里。柳妈妈立刻像接宝贝蛋似的一把将四个孩子揽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分别揪着四个孩子的耳朵喊起魂来。
“小朱珠,魂儿回来吧……小朱珠,魂儿回来吧……”
柳妈妈是担心朱珠四个孩子的魂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得丢了。
一个士兵朝他们恶声喝道:“都给我放老实点哈,别想耍小聪明,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然后朝另外几个士兵走去。
对这几个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这些士兵一点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以他们的特长技能,就是让这些人先跑出几百米,他们也能够眨眼之间将他们逮回来。所以负责看管张幺爷他们这群人的几个士兵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几个人离张幺爷他们远远的,懒懒散散地围聚在一起抽起烟来。
这时,佘诗韵的眼神在黑暗中变得光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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