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张子恒仍旧用手臂把脑袋抱得严严实实地说:“你没有打错!你打得好!明天你就晓得了。冯蛋子,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不到县政府去告你狗日的状算虾子!书记带头穿破鞋!老子要搞得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张子恒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就像一记记闷心锤似的结结实实地敲击在冯蛋子的胸口上。冯蛋子的脸变得青紫不定了。他双手叉在腰杆上,低头死盯着张子恒,围着张子恒来回转了两圈,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好,你狗日的有种!你宁死不屈!你硬骨头!你敢正大光明地威胁老子!你把我这个书记当牛尿泡踩了!你有种!好!好!”
铁青着脸的冯蛋子朝张子恒不住地竖大拇指。
这时,吴章奎走道冯蛋子身边小声问:“书记,下一步咋办?”
冯蛋子一扭头,恶狠狠地朝吴章奎吼道:“咋办?给老子把他狗日的捆起来,把他的臭嘴巴用鹅卵石堵上!老子就要看看究竟是他硬还是老子硬!你现在就去召集村子里的人,就今天晚上,开批斗会!粪坑里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对这样的顽固分子,你不展劲地批,展劲地斗,他就会越臭,他就不会软!村子批斗了,再弄到大
队上去批斗,对这些顽固份子,两个拳头都要硬。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好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阶级斗争无处不在,一刻都不能松懈!要时时刻刻提高警惕!”
听了冯蛋子的指示,吴章奎和几个民兵又要对张子恒下手,这时,就听见村子外边噼里啪啦地传出一阵激烈的鞭炮的响声。
冯蛋子和吴章奎都是一愣。
“是谁在这个时候放鞭炮?庆祝什么?是故意和老子唱对台戏么?”冯蛋子大声说。
吴章奎一头雾水地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放哪门子鞭炮啊?吃饱了撑的。”
冯蛋子说:“你带两个人去看看。谁要是故意搞阴谋破坏,就一起给我抓起来,今天晚上一起批斗了。反正老子正愁抓不着典型!”
吴章奎就像打了鸡血似的,领着两个民兵就走了。
不一会儿,吴章奎转回来了,说:“书记,事情有点怪了,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张家祠堂的那个晒坝上也看不见一个鬼影子。这村子里的人都像是死绝了一样。”
冯蛋子不耐烦地说:“老子又没有叫你去看村子里的人在不在,老子是叫你去看谁在外头放鞭炮!”
吴章奎说:“不是村子里的人在放鞭炮。是张家祠堂后面的那个老林子里有人在放鞭炮!”
冯蛋子就奇怪了,说:“谁他妈没事跑到那鬼地方躲着放鞭炮?是不是故意要和老子唱对台戏?怎么今天这村子里的人个个都像是中了邪似的,做些事出来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吴章奎却小声在冯蛋子耳朵边自作聪明地说:“书记,说话得注意点,根本就没有中邪这一说,当心被别有用心的逮住把柄。你都有把柄被某些人逮住了。”
冯蛋子朝吴章奎一挑眉毛,说:“老子的什么把柄被人逮到了?你狗日的是不是也想站高板凳挨批斗了?”
吴章奎见冯蛋子不买自己的账,连声说:“书记,算我多嘴!算我多嘴!”说着退到一边。
冯蛋子又说:“你立刻带两个人到老林子里去,看究竟是谁在里面放鞭炮搞破坏!”
吴章奎讨了个没趣,带着两个民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