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大华军攻夺了西宁城,席卷河湟,野利宝忠反攻多日不得。当如何是好?”
李察哥叫道:“皇兄勿恼,待臣弟领军前去,定将西宁城夺了回来。”
李乾顺轻轻皱了下眉头,中书相王仁宗出列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王爷乃国之柱石,不可轻动。”李察哥军功卓著,军威甚高,李乾顺不可能没有忌讳。当然表面上两人还是非常兄友弟恭的。
枢密张昊出列道:“西宁虽为河湟重镇,但与大华西夏两国而言,皆是边陲之地。如今更要考虑的,是如何应该对全盘。”
副相高守忠道:“确实如此,原先以为大华军今年要全面攻击,我们便全国备战,征召兵丁粮饷,农作春耕大受影响。不想林冲虚晃一枪,反调兵去打杭州等地,令我们做了无用功。”
御史大夫谋宁克任奏曰:“大华朝没有全面进攻,便是只打了西宁,我军便已无奈,可见我西夏武备之弱。陛下既隆文治,尤修武备,毋徒慕好士之虚名,而忘御边之实务也。今西宁一失,多日难复,王爷以下,无将可用,便是例证。望皇上勿忘我党项人靠的是戎马立国,非是那腐儒繁文。大华朝军力强劲,便是贬文重武的好处。”
王仁宗怒喝:“胡言!陛下崇儒重文,为的是西夏万世基业,况且我朝何曾不重视武备了?那大华朝贬儒弃文,穷兵黩武,早晚亡国。”
谋宁克任撇嘴道:“只怕人家遭亡国前,早就灭了你了。”
李乾顺冷哼一声,谋宁克任忙趴到谢罪:“微臣胡言,罪该万死!”
李察哥帮求道:“谋宁克任也是一片忠心,请皇上宽恕。”
李乾顺冷道:“再若胡言乱语,必不轻饶!”
唐末党项首领李思恭因平定黄巢有功被封为定难军节度使,并先后臣服于唐朝、五代诸政权与北宋,后来脱宋投辽。再后来李元昊称帝建国,与宋辽鼎立。立国前及立国后数十年,党项人是不把孔儒放在眼里的,要按孔儒的君君臣臣,哪有西夏建国?
党项人建国后,半奴隶半封建的西夏外敌宋辽,内争权利,皇位左右总是伴随着腥风血雨。李乾顺自己,即位时年仅三岁,母党梁氏专政,自幼厚黑深沉的李乾顺一直假作孝母, 16岁时勾结辽国,杀死母亲梁氏,灭母族而亲政。李乾顺亲政收拢大权,结束了西夏累朝出现的外戚贵族专政的局面。
李乾顺深感党项人粗鄙,对皇帝敬重不够,于是便大兴儒学,教化西夏臣民要懂得君君臣臣,敬从皇帝。经过多年努力‘教化’,成效还是蛮大的,以前朝堂上那些党项蛮子胡作非为胡言乱语少多了;李乾顺说话也没人敢放肆打断或直接指责了;更重要的是,原先党项各部落的自由度大大缩减,权力都集中到李乾顺手里了。
虽然以谋宁克任为代表的党项人认为尊孔崇儒破坏了西夏人的原始活力,但李乾顺却乐此不疲,当然,他不会认为自己杀了亲生母亲有违儒道。
李乾顺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尊孔崇儒的夷朝皇帝。历史上,金国、蒙古、满清假女真,初时都不把孔儒当回事,蒙古人还将儒列为下九流,位于娼妓和乞丐之间;但它们占领中原后都认识到儒学在愚民削汉方面的巨大作用,纷纷尊孔崇儒。而儒生们只要有骨头啃,又哪管主子是华是夷?
喝退了谋宁克任,李乾顺道:“林冲可恶!众爱卿可有应对?”
高守忠道:“大华朝国大人多,我西夏国小人少。今年我朝全国动员,几乎全民皆兵,严重影响农耕。若如此二三年,我朝经济必然难以支撑。”
枢密张昊出列道:“枢密院有四策,呈皇上定夺。一是别处不管,只增兵夺回西宁;二是各线全面进攻;三是重点选几个地方攻击,比如兰州、庆州、熙州、延安府等;四是不作应对,叫新招征的兵丁赶紧回乡补种耕作,减少经济损失。”
李乾顺道:“第四策白白便宜了林冲,不可。”
王仁宗道:“第二策全面铺开,恐财力军资不支。”
李察哥道:“西宁小城,便是派去十万军也没用,何况粮草运输也不便,故第一策也非良策;第三策稍好,只是兰州、庆州、熙州、延安府等城,大华军早有防备,必然苦战,便是夺了一座二座城池,也难动根本,大华军东面事了,回军反扑,夺回城池也非难事。”
高守忠道:“照王爷如此说来,不如用第四计,还少些靡费,以备下场战事。”
李察哥道:“那明年林冲再这么来一下,我西夏不得被他拖跨?”
张昊道:“此四策皆不可,莫非王爷有第五策?”
李察哥道:“第三策重点攻击是对的,但无需攻击数座城池,单只要攻击一座便可。”
李乾顺不由探头问道:“哦!是哪一座?”
欲知李察哥说的是那座城池,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