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从头到尾他都知道,便看向了一旁的李汉子,赵信发觉了黄觉的眼神,立刻上前,一个大耳瓜子便打了过去,顿时打的黄觉头晕目眩。
“混账东西,身为村委会主任,堂堂吏员,忘了国公爷的教导了?还敢用眼神威胁百姓,你不想活了...”
被赵信一骂,黄觉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跪下给陈操磕头认错。
“站起了,滚到一边去...”
陈操呵斥了黄觉,然后才看着面前低着头的郑福宽:“回答本公的话。”
“回...回...公爷,是学生贪污了...”
尤家兄弟现在抱着手看戏,一来就看见了这出好戏,他们现在就在想陈操如何收场。
郑福宽主动承认错误,那么黄觉便没有机会反驳,听到此处顿时便双脚瘫软了下去。
此刻陈操才问李汉子道:“说说,他们怎么回复你们的?”
“国公爷明鉴,我等十二户家中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机会参军,是以每户每口只有一亩口粮田,草民家中有五口人,只有一个十二岁孩童,按照政·府新政,年满十二岁孩童便可申领口粮田一亩,草民家中正该合田五亩,并开始有每亩口粮田补偿田赋补贴;
草民在上海县给修路队打工挣钱,家中全靠婆娘带着两个孩子和老母生活,这刚刚满十二岁的孩童今年开始便该拿田赋补贴,我家并未卖粮食给粮站,是以每月可得田赋补贴一银元,前日回家,家中婆娘又说及此事,言及老二的补贴一直没有下来,草民去村委会询问,却被黄主任百般刁难,今日再去,又告诉草民老二的补贴没有下来。”
陈操阴冷着脸看着郑福宽:“几个月了?”
“回国公爷,七个月...”
“老哥,你可有找过这个支书?”
“找了啊国公爷,没用,郑支书公务繁忙,每次就说知道了,然后打发了事,”李汉子说着便道:“不仅我一家,村中共有十二户家中都有草民这个情况,国公爷若是不信,可派人仔细查探便知。”
松江钱币改革,一银元合铜钱一百文,合制钱一钱,十个银元便是一千文,合制钱一两银子,而松江富裕,便是现在粮价也才每斤三十文钱,猪肉更是只有每斤十五文钱,一两银子可以吃一台极好的席面,如此下来,贪污便成为了有机可乘的事情。
扑通...
郑福宽跪在了陈操面前:“学生有辱学校栽培。”
陈操厉声道:“赵信,立刻派人去学院,削去郑福宽的学籍,并且开除其党籍,开除公职,让检察院的人来审理此案,另外,村主任黄觉做另案处理,仔细调查,看看他还有没有作奸犯科的事情。”
“是...”
人走了,张麟可是知道这位师兄日后的下场不好,李汉子望着远去的几人,便问道:“他们会不会被杀头?”
“黄觉不知道,但郑书记,恐怕没那么好的运气,主要他还是党员,罪加一等...”
“呸...”李汉子一口浓痰吐在地上:“该,谁让他贪污来着,国公爷给咱们百姓的好处全让这帮狗给吃了,杀头也没人同情。”
因为黄家村的事情突然中止了体察,不过尤世威还是感觉到了上海的不一样之处,或者说是松江的不一样之处。
回到住宅,一名锦衣卫便找上了门,校尉很是恭敬的朝着尤世威拱手:“尤大人,你们的家眷已经过了凤阳,再有三天便可进入松江华亭境内,国公爷特地吩咐让在下来给大人通禀一声。”
要想收买尤世威几兄弟,他们远在榆林的家眷必须接过来,在尤世威一行杭州投降之后陈操便让赵信安排这件事情,为的也是让尤世威死心塌地而已。
“大哥,家眷都来了...”
尤世威苦笑一声:“看来咱们这叛臣的名号是当定了。”
尤世功心情不好,他们尤家吃了朱家几十年的皇粮,现在突然改旗易帜,确实让他们这些忠君之人有些难以接受。
不多时,又有一名街道办的吏员上门:“尤大人,这是尤大人三兄弟在上海浦东的房契,位于城南新区,独立的宅院,三位尤大人都有,请收好,待家眷抵达之后便可分开入住了。”
连房契都给送来了,来了上海这么多天,尤世威也是知道现在浦东房价比京城还高,能在上海城内有独立的住宅,那可是身份的象征,非富即贵。
“听说那些军士的家眷现在都只能在城外的新区住宅,能独立得院子的都是军中的军官...”
尤世威喃喃道:“大哥,咱们...对得起北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