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齐元香。
徐玲陪在她身边,陈操进屋之后便让徐玲出去,然后坐在桌边,盯着蜷缩在穿上的齐元香,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子...
哒哒...哒哒...
良久,齐元香抬眼看了一眼陈操,然后又低下头不语,慢慢的便流出了眼泪。
“本伯与你父亲无冤无仇,齐姑娘,你当知道这其中的厉害...”陈操首先开口,但换来的还是齐元香的沉默不语。
陈操又道:“万历三十二年,你父亲中进士,万历三十五年外放为杭州府余杭知县,三十七年调任仁和知县,天启二年调任钱塘知县...
你父亲,按理说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调任到钱塘县来做知县,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投靠了东林党,然后花了大价钱买通了布政使衙门和京察的巡按御史。”
“没有...”齐元香终于开了口:“没有,我父亲不是贪官。”
“你说了不算...”声音很好听,陈操居然喜欢上了齐元香的音调:“本伯说他贪污他就贪污,不然的话...”
“你们官场人都是这般的坏,我父亲是个好官,他是被迫的...”齐元香大喊道。
陈操摆手,然后摇头:“昨天你父亲可是给了我十万两银票以及价值一万两左右的珠宝,不知道他告诉过你没有?”
“你胡说...”齐元香反驳:“父亲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哎...”陈操叹了气,很明显,齐元香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本伯问你,你来我后院,是谁指使的?”
“不是你让人带我来的吗?”齐元香瞪眼看着陈操。
陈操一惊,眼珠子一转,然后径直走出了房门。
门外赵信一直在等着:“伯爷,如何了?”
“立刻排查整个行辕的人,一个都不许漏下。”陈操严声说道。
“属下这就安排,伯爷,要不要去看看刘有为?”赵信问道。
刘有为被抓之后本来还没有被锦衣卫动刑,但得到陈操的指示之后,此刻刘有为已经是遍体鳞伤,虽为军伍,但其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军伍的气息,反观让陈操想到了当年的刘磊。
“伯爷啊...下官冤枉啊...求伯爷饶命啊...”刘有为见着陈操走进屋子,赶忙哭喊求饶。
陈操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刘有为,然后道:“老话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像你这种老油条,在没有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绝对不会讲实话,也不会配合...来人,让刘巡检尝尝北镇抚司最新发明的刑讯。”
赵信一把上前,扯住刘有为的头发:“剃头听说过吗?就是用剥皮刀刮掉你整个头皮,再撒盐...”
“啊...”刘有为浑身颤抖,下身居然吓出了尿:“饶命啊大人...伯爷...饶命啊...下官配合...下官配合...”
陈操朝着赵信使了个眼色,然后叫来文书:“刘有为,你可知道这次打杀锦衣卫的事情。”
“听...听说过...”刘有为颤抖的样子让陈操明白这家伙当然知道内情。
“文书,记下,钱塘县副巡检刘有为指使暴民冲击钦差行辕,受何人指使,暂待拷问。”
“伯爷...”刘有为大惊失色,这些话就是要他的命:“伯爷,不能这样啊...”
陈操站起身:“用刑吧...”
“是...”
赵信正要上前,刘有为大喊道:“伯爷,下官配合,绝对配合...”
陈操这才转过身:“签字画押...”
刘有为亲自写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按了一个血手印,陈操看了一眼,这才道:“刘有为,此次本伯来浙江,刘维嗣是必倒无疑,你作为他的亲眷,必遭牵连。”
刘有为眼皮一跳,紧盯陈操:“伯爷...”
“本伯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好好配合,本伯保你连升十七级,然后让你做一卫指挥使,光耀你这一支门宗,如何?”陈操丢出了一个胡萝卜。
刘有为眼睛一亮,以他的身份,即便是搭上了刘维嗣这个布政使亲戚,也只不过给他办了一个钱塘县的副巡检做,哪里能做的上正三品指挥使级别的。
陈操见状,又道:“你若是不配合,高官显贵光耀门楣是不行了,本伯能保你全家满门抄斩。”
刘有为肥肉一颤,然后急声:“下官愿意配合,愿意配合。”
“文书,他说的 每一句话都要记录。”陈操嘱咐了一句,然后便开始询问:“本伯问你,锦衣卫被打杀一事,你知道多少?”
刘有为也豁出去了,横下心道:“那天下官只是接到了命令,让手下巡检司士卒打扮成百姓模样去凑人数。”
“只是这样?”陈操皱眉:“数万人集结可不是小数目。”
“当中有不少当地的贱民以及杭州城中各个豪商富户的家丁、帮闲等,还有城中各个青皮帮派参与。”刘有为仔细说道。
“这段记下之后让他签字画押,”陈操说着,正准备接着问,一名校尉走进屋内给赵信低语了几声。
赵信点头让其下去才给陈操说道:“伯爷,查出来了,行辕内有两个厨房的下人到布政使司衙门投案,说受了伯爷的威胁将齐姑娘绑了过来,说的有理有据。”
陈操皱眉:“入驻的时候我不是让你清查出不是咱们的 人吗?”
“属下清查过了,这两人当是后面送菜混入进来的。属下失察。”赵信朝着陈操抱拳。
“行了,我知道了,”陈操说完又走进了房内:“本伯被诬陷,你知道多少?”
刘有为苦着脸:“下官实在是不知情,伯爷明鉴啊...”
刘有为很可能真的不知道,陈操走出房门,站在院子内,黄淳耀与夏允彝两人走来,陈操看了看,便道:“如今两件事情,刘有为投诚,咱们对于锦衣卫被杀一事有把握,剩下的就是关于齐尚文的女儿一事,两个下人诬陷本伯,你们觉得,该如何应对?”
夏允彝想了想:“伯爷,既然撕破了脸皮,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黄淳耀点头:“伯爷,学生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