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那可真是部好片子,里面的夏晓雪演得特别好。你有空看看吧!好好跟人家学学,怎么做个好妻子。不过,我倒是怕你以后和夏小雪刚好相反。她是为了丈夫和家庭牺牲了个人的事业,而你呢?我看恐怕会只要事业,不顾家庭了。”
芳华不想解释自己其实看过那部电视剧,但她也承认老妈说的有道理。自己这一向以来都是只知学习和工作,又住在单身宿舍里,离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挺远的。以后真的结婚了,那些生活琐事可就难免了,而自己和嘉辉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吗?
她不禁偷偷瞟一眼嘉辉,见他已经打完电话,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中的表演,大概他从没听过这歌儿,还挺感兴趣的吧。
芳华也跟着看向电视,里面的人正在唱:“与你是同路的,我就是幸运的;我幸福走过的,是你搀扶的”
芳华心里又觉得没什么了:嘉辉和我会相互扶持的!我跌倒了,他会扶我一把;而他受的伤,我也会帮他抚平的。
初一的早上,一家六口人吃的是林爸煮的醪糟汤圆。芳华真是庆幸家里也与时俱进了,不用再吃老妈做的那种巨型汤圆了。
不知老妈喜欢做那种巨型食物,是不是和困难时期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关,所以芳华从小在家都是用的大碗吃饭、大盘盛菜。芳华常抱怨,自己的“饭桶”胃口就是被老妈这么培养出来的。好在近几年,大概看到绝对不会再有饿肚子的事了,老妈终于接受了正常的碗碟尺寸。
饭后,大家就去科学城中心地带的广场参加游园活动了。
今年是千禧年,又正好是龙年,院里所里都组织了丰富的春节文化活动。白天是文艺表演,都是退休的老头儿老太太们自己编排的民间风味极浓的节目。什么踩高跷、划旱船、舞龙舞狮,当然少不了扭秧歌,毕竟北方人多,北方的年味儿很重啊。
老妈参加了打腰鼓的表演。原来,她老人家当年还是中学和大学的文娱积极分子,跳舞不错的。曾和大学的红卫兵同学们,一起走过长安街受到老毛的“集体接见”;也单枪匹马走过长征路,在云南小镇给少数民族唱过歌跳过舞。
小时候,芳华听妈妈讲她大串联的事情,就特别羡慕。走哪儿都不买票,还都有接待站管吃管住,多好啊!那时候的民风也淳朴得多,一个大姑娘孤身上路,也没出什么事。
现在,芳华看着在一群老头儿老太太中显得特别年轻的老妈,更是羡慕。
老妈可真是不服老啊!头发花白了,她就把头发染得黑黑的,照样不显老。而且,她的动作矫捷,表情欢快,鼓点激昂,真是比自己还像年轻姑娘。
场子外的老爸,则在忙着给老妈摄像。
一通不亚于安塞腰鼓的表演过后,是老年健身操表演了。老妈忙着在场边换衣服,而老爸这次也要上阵了,就将摄像机交给了老大接着录。
夫妻俩都跟着队列一起入场,和着马兰姑娘的四步舞曲,做着难度不高的健身操动作。虽然那动作称不上优美,但他们都做得蛮认真的。
芳华看着场内的爸妈,不禁感慨:这老两口儿,活得真是有滋有味啊!
她还在感慨呢,有人老远喊着她的名字就跑过来了。原来是李蓉,她后面跟着的男人手里还抱着个两岁多的女孩。
两个发小也是多年不见。李蓉还是在家里人的撮合下找了个室里的研究生嫁了,很快孩子都有了。
芳华仔细看她,略有些发福了,很有**风韵。再看她的孩子,娇嫩的皮肤,粉红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娇滴滴的声音,真是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掌上明珠啊。
芳华抱着这可爱的女娃,使劲亲了好几口,闻着小孩子身上那好闻的奶香味,就舍不得放手了。可是小女孩却不怎么待见她,倒是把手一张,冲着她身边的嘉辉笑:“叔叔,抱!”
倒!这女孩这么小就知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道理了。
芳华一边腹诽,一边还是把女孩递到嘉辉手里。嘉辉笑着接过来,小女孩一点不怕生,直拿小手抚摸嘉辉的脸。看得孩子的老爹也嫉妒了,他上来要抱回去,女娃娃却一把抱着嘉辉的脖子不放,嘴里依依呀呀地就是不让自己老爸抱。
李蓉直说自己这女儿从来就是见了漂亮的人,就要抱个够的。
芳华无语;这审美观培养的太好了吧!在这娃面前,自己这个不漂亮的人就现了形了。
李蓉忽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也不对,赶紧纠正说,自家女儿一般不要阿姨抱,只要漂亮叔叔抱。
芳华更无语;你这分明是家学渊源,你女儿和你一样都是色女啊!
两人又聊了半天,直到活动结束,各家都有事才分手告别。当然,最后诳她家宝贝走也是软磨硬泡了半天。
芳华一边走,一边调侃嘉辉:“你这个样子可要不得哈!连我们祖国的花骨朵儿都不放过嗦!”
嘉辉被她噎得直咳嗽:“咳咳,说什么呢!”
芳华继续:“唉,你就是传说中的师奶杀手、兼少女杀手、兼奶娃杀手”
嘉辉狠狠地捏了芳华的手一下说道:“我可不是你说的什么杀手。我倒觉得,你是我的克星呢。”
芳华一笑:“你怎么不是杀手?你早就killingmesoftlywithyoursong。”
嘉辉明白了,看着芳华的笑脸,心里为她独享的天地霎时温暖如春。
林家人回去后,就窝在家里吃吃喝喝。这年头,人们也不太时兴去别人家里拜年了。不像在老点的时候,住的太近,又没有别的活动,自然喜欢串门什么的了。
搬出山沟后,人与人的距离似乎也远了些。当然,一些关系特别好的人相互之间还是要串串门和拜年什么了。
所以白天还是来了些个爸妈多年的老友和同事,给林家拜年。这些人都是看着林征宇兄妹俩长大的,闲谈中得知两人都工作生活得不错,还都挺兴奋的。
下午的时候,芳华还抽空开始写大纲了,又是嘉辉陪着她做事。
不知道是不是一年之计在于春的原因,芳华觉得头脑很清楚,很快就理顺了整个大纲。她有信心只要几天就可以写好初稿了,后面就是充实和修改了。
晚上饭后,全家又集体出动去看院里的灯会。这当然不能和成都灯会等那种大城市的传统灯会相比,因为灯笼都是科室里职工们自己亲手扎的,有的还比较粗糙,但看上去还是很有亲切感。
入夜以后,院工会还放了大型礼花给全院职工拜年。
芳华和嘉辉站在院坝里,看着远处夜空中不时绽放的硕大礼花。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但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心手相连而已。
明天,大年初二,芳华即将又一次离家上路了。
不过,她并没有多少离愁别绪。
因为她知道,无论离开还是回来,家都会在自己心里装着。
而对她和嘉辉的未来,她更加充满了信心。就算再有四年多的分离,她也不怕。因为有多少次分别,他们就会有多少次重聚。
最初的和最终的,他们都是会一路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