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离凤梧的斥责与追问,司卿然心下终是一紧,那件事到底是瞒不住的,早该知道她会有这一问,但当她就这么与他面对面站着,没有任何犹豫的问出来时,他依旧有些措手不及。
撇眸看向窗外,依旧是数千年不曾改变过的景色,白雪皑皑,寒风瑟瑟。
司卿然思索着,赤炎之事究竟该如何与她启齿,才能让她不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他正盘算着委婉的讲出事情原委时,离凤梧却是早就没了耐性,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娇美的小脸因为过度焦急微微泛出潮红。
“司卿然!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吗?你干嘛看外面?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是在想法子骗我是么?我说了,当日执意逃婚的人是我,与赤炎无关,与神凤族无关,更与我君父无关,你若迁怒于他,便是不辨是非1
眼见她情绪激动,司卿然只得柔声安抚道:“凤儿,你先冷静冷静!慢慢听我说……”
待司卿然将一个月之前发生在赤炎国之事一一说起时,她的面色顿时暗了下去,水雾氤氲的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停地摇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说,神澈宫数百人一夜被灭,无一生还。他说,神凤族人离奇失踪,而她的君父也不知去向……
那清歌她……难怪,难怪前时她在麒麟府时,总是夜不能寐,噩梦连连。彼时的她有怎会想到,原本安宁祥和的神澈宫会突然遭此大劫。
司卿然所言,听来甚是离奇,那离映天本是神凤族长,灵力术法绝非等闲,神澈宫中近卫也多是神凤族人,便是那些侍女侍从多半也是懂些术法之人。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在一夜之间,令神澈宫中数百人死于无形之中……
离凤梧一时悲从心来,气血相冲,只觉得丹田内的那一股真气正在渐渐消散一般,心下一急,连忙扶住司卿然的手腕,道:“你是冥君,神澈宫发生这等命案,你国内的幽冥使定然要赶赴赤炎收魂才是。难道就没有查到一星半点的可疑之处吗?”
闻言,司卿然长叹一声,道:“冥使前往赤炎收魂时,神澈宫早已如炼狱一般,残魂遍布,无一完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离凤梧低头呢喃自语时,忽地想起那夜她离开赤炎前,君父曾将半数灵力封印于她体内,只为助她千年后顺利涅槃。如今想来,只觉得赤炎与神凤族之难都是因她而起,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又是愧疚又觉悲伤。
“司卿然,你为何要救我呢?让我在碧水自生自灭便是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的孽,都怪我!都怪我1离凤梧突然失声痛哭,抬起手来正想往自己的脸上抽时,已被司卿然拂袖拦住了。
“凤儿,此事并非你的过错,你不必如此自责。”他紧紧握着她颤抖的手,柔声宽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