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扯平?什么叫做恩怨扯平?你我之间,何来恩怨?从你在府前苦求于我,想要入府应差那一日起,你便有意欺瞒。我念你与浮生斗琴有功,不曾追究你的过往。此后之事,不过是一桩交易,我虽有错,却以竭尽全力弥补,可你呢?事到如今,你依旧没有和我说实话!你究竟是谁?又来自何方?他又是谁?你是我楚颜即将过门的妻子,预备在大婚前夕与一个陌生男子去往何处?离凤梧!你以为我麒麟府是酒楼客栈吗?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在你心里,究竟又将我置于何地?”楚颜面色一白,声声质问,语调冰凉,握剑的手微微一偏,距离离凤梧不过存余。
“我……”离凤梧面色苍白,樱唇微微颤抖着,被他一问,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凝眸呆呆的看着他,思绪纷乱如雨。
他说的没错,当日确实是她死皮赖脸非要求着他入府应差,此后入宫当差之事她亦甚觉欢喜,一切的改变皆是由初雪那一夜的行刺事件引起。她女儿身暴露,与楚颜并无干系,此后他的手段虽然不甚光明,却也是她首肯的,确如他所言,从头到尾只是一桩交易。
而这交易的最后她除却那夜的惊吓外,并没受到什么实际的损失,甚至莫名其妙的得了一个世上女子皆钦羡不已的婚事。
可偏偏就是这一桩不由她做主的婚事,彻底将她那颗渴望自由的心唤醒,让她一刻也不能再忍,只想着要逃离他,逃离他为她铸造的金丝牢笼。
春日里阳光折射在他的剑刃上,一抹耀眼的银光入眼时,她的神思有些恍惚,身形摇晃时,鼻间乍然嗅得一抹冷香,柳眉微皱时,眼角余光撇见一抹银白的发丝,随风轻抚过她的面颊,让她顿然清醒许多。
司卿然一袭黑袍银发站在她的身旁,指尖轻轻一弹,楚颜的指着她的剑已然“叮当”落地。
“这位公子,多说无益。凤儿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以你之力是留不住她的1
司卿然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听在楚颜耳中却尤为刺耳,心下不由暗惊,此人好深的内力。放眼整个轩碧城,哪里有人能这般轻易就将他手中长剑击落,手腕处的刺痛让他险些痛呼出声,强提了一口真气方才勉强将站稳了身子。
他手中长剑落地之时,守在身后的侍卫早已冲上前来,纷纷拔刀指向司卿然与离凤梧。
“放肆!不得对夫人无礼1楚颜虽然心中恼怒,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惯有的骄傲,拂袖一甩,低吼了一声,“统统退下1
侍卫们见楚颜发怒,只得垂下手臂,收回兵刃,往后退出丈余,再不敢再往前一步。
“公子莫恼!求公子放过凤梧,给凤梧一条生路!赐婚之事,还请公子不要再提!他虽是你的君父,是这轩碧国的国君,却无权左右凤梧的婚事!实不相瞒,他的一纸谕令于凤梧而言,形同废纸!至于凤梧的来历,实在不便与公子言明。公子只需明白一件事,离凤梧既非是轩碧之人,更非是碧水之人!凤梧的婚事也好,凤梧的前程也罢,都由不得他人来做主!公子保重!凤梧就此别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