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选择

管年岁已高，但他的皮肤依然紧致有弹性，红光满面，气息强横，仿佛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他端坐在办公桌前，仔细地翻阅着手中的报告，不时地点点头，对陆婷的工作表示满意。

    “婷儿，你做得不错。”陆鹤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对于赵元祺这种从底层出来的人，坦诚相待更容易赢得他们的信任。他们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一旦察觉到被故意隐瞒，很容易产生反感。”

    陆婷微微点头，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向父亲汇报了一遍。陆鹤鸣听后，捋了捋花白的长须，眉头微皱。

    “殷剑仁是殷勤那个老鬼的孙子，跟他爷爷一样心眼小、睚眦必报，还爱贪小便宜。”陆鹤鸣沉声道，“你要保护好赵元祺，在他成长起来之前，尽量避免他和殷剑仁正面冲突。我会想办法把殷剑仁调离你们实验室，以后你们尽量少接触。”

    陆婷厌恶地皱起眉头，“那个贱人一直骚扰我，我早就想教训他了。”

    陆鹤鸣面露怒意，冷声道：“他们的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就是为了我手里的权利。我和殷老鬼一直在竞争院长的候选，他现在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你平时也要小心一点，不要被抓到马脚。这次抓到殷剑仁的马脚，给我一个很好的机会。明天的高层会议上，我肯定要好好照顾一下殷老鬼的。”

    陆婷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爹，你也要小心，别太冲动了。”

    陆鹤鸣哈哈一笑，他的笑声洪亮而有力，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让人感受到他的自信和坚定。他揉了揉陆婷的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父爱，“放心吧，爹活了这么多年，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实验室里离不开人，你赶紧回去忙吧。”

    陆婷虽然有些不满父亲总是忙于工作，但还是乖乖地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三层的实验室中。她知道，父亲虽然严厉，但对她一直关爱有加。她也会努力工作，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第二天，第十三层高塔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巨大圆桌会议室的冷硬桌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二十多个黑袍人围坐一圈，他们面容严肃，正在进行一场重要的会议。

    会议按照既定的流程顺利进行，但当自由交流环节到来时，气氛骤然变得火药味十足。

    陆鹤鸣站起身，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射对面的鹰钩鼻老者殷勤。殷勤和陆鹤鸣一样，也是黑塔实验室的副院长。他鹰钩鼻高挺，小眼睛闪烁狡黠之光。脸庞瘦削，皮肤紧绷，嘴角常挂阴鸷微笑，身材矮小，却偏爱宽大黑袍。声音尖锐刺耳，令人厌烦。

    路鹤鸣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猛地砸在会议桌上，声音响亮而有力：“殷老鬼，你看看你的好大孙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公然威胁实验者，贪污强化培养资源，还公然叫嚣贱民，搞身份对立！你作为他的祖父，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韦阳秋，这位黑塔实验室的院长，一头黑发中掺杂着几缕银丝，显示出他沉稳而威严的气质。他的面容刚毅，国字脸上线条分明。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鼻梁高挺，薄唇紧闭，更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身材高大挺拔，一身黑袍更显得他威严庄重。他静静地坐在上首，目光如炬地审视着陆鹤鸣扔下的资料。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逐渐紧锁，脸色也变得越发凝重。

    韦阳秋抬起头，不悦地看向殷勤，声音冷淡而威严：“你有什么想说的？中饱私囊犯了实验室大忌，还搞身份对立，是谁给他的勇气？是你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如同雷霆般炸响在会议室内，资料也被他愤怒地摔在殷勤面前。

    殷勤被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流。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院长大人，是我管教不严，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付出十倍的资源补偿实验室的损失。”

    韦阳秋听到这话，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淡淡道：“鉴于殷剑仁的以前劣迹，这次就罚二十倍的资源弥补吧。另外暂停殷剑仁一切职务，为期半年，以观后效。”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殷勤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违抗院长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高声呼道：“谢院长大人开恩，我一定会好好管教逆孙。”

    陆鹤鸣见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韦阳秋一个眼神制止了。韦阳秋淡淡开口道：“没事就散会吧。”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会议室中。

    殷勤怨毒地看了陆鹤鸣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陆副院长这一手厉害啊，真是让我记忆深刻。”

    陆鹤鸣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大声道：“殷副院长也表现得很好，让我长见识了。那哆哆嗦嗦的样子，我这辈子是学不会了。”

    殷勤听后，阴鸷的面容涌起一阵红晕。他强忍着怒火，冷哼一声：“等着瞧！”说完拂袖离去。

    随着殷勤的离去，一群殷勤派系的黑袍人也愤怒地离开了会议室。而陆鹤鸣为首的一群人则开心地笑了起来，难得看到殷勤这个老对头吃瘪。

    陆鹤鸣快意地笑了几声后，正色道：“好了，你们也都小心点。别被那群疯狗抓住小辫子。都散了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陆鹤鸣一系的黑袍人也陆续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交锋只是一场幻觉。

    殷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压顶。他迅速将殷剑仁叫了过来，一见到孙子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便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殷剑仁站在爷爷面前，原本嚣张跋扈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唯唯诺诺的瑟缩。

    殷勤毫不留情地抬起手，给了殷剑仁好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每一个耳光都如同雷霆般炸响在办公室内，让殷剑仁的脸上迅速泛起红肿。

    殷剑仁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爷爷的怒火。他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却也知道此刻不能有任何反抗。

    打完之后，殷勤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他寒声问道：“说说吧，我明明是让你卧底在陆婷的实验室里的，你为什么自作聪明贪小便宜克扣强化培养资源？还闹出这么大的事，被她抓个现行。”

    殷剑仁听到爷爷的质问，心中一阵慌乱。他哭诉道：“爷爷，都是那个叫赵元祺的小杂种坏我好事。不然那群贱民也不敢反抗。”

    这话一出口，殷勤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抬手又是一巴掌，厉声道：“你这个逆孙，还不长记性！整天贱民贱民的，这话是能到处宣扬的嘛？现在什么环境不清楚么？咱们实验室大头收入都是他们提供的，你还整天贱民贱民的歧视他们。被他们听到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殷剑仁被爷爷的话打得晕头转向，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在他的观念里，那些贱民就是应该被歧视和剥削的。此刻，他只能抱着头，一脸迷茫地看着爷爷。

    看着一脸迷茫的孙子，殷勤感到无比失望和愤怒。他厉声吼道：“给我滚回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间半步！”

    殷剑仁吓得浑身一颤，他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想到现在自己的一切遭遇，都是拜那个叫赵元祺的小杂种贱民所赐，他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他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杀了那个赵元祺，以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