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把人管的太严这点儿来说,就已经散失了人心。他们同办公室的其他几个同事,已经陆续走得就剩下了三个人,除开告密那个,另外一个也在四处找合适的单位,准备找好下家就得走。
而郝健现在的状况有点难堪,换单位也是高不成低不就,加上我们每月的房贷任务那么紧,我们俩一时都不敢乱动。
我想了想,问:“你确定你们院长已经知道了嘛?”
“确定,刚才同事说院长都已经给他打过电话问了情况,问是不是在外面接了大活没拿到公司。”
艹,原来他们是这样认为的。真以为郝健他们多厉害,能在外面接到上亿的项目不拿回单位?我想估计是郝健平时在单位比较老实,出了问题院长第一时间想郝健可能也是随同别人去做的,而不是事情的主谋。我说:“这活儿是你同事同学的是吧?”
“是…”
“那这样,你赶紧给院长打个电话,主动把这件事交代清楚。另外你要说,这个活是我同学请你帮忙做的,到时候给你同事那边对好话。”
这是我一贯的办事风格,我相信领导也都是这样,在你犯了错误他处理你之前你先去找他,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我在公司上班这么久,偶尔郝健出差也会睡过头到11点,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总打电话,在他责备我之前先说对不起,然后保证尽快赶到公司。
郝健想了下,觉得现在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然后就打了他同事的电话,让他给他同学打个电话说清楚。然后郝健就给院长打了电话,按我说的前前后后给院长说了下,并且主动保证以后不会再去接私活,愿意把这次接私活的钱上交公司。
像郝健他们这种大点的单位,虽说明的是不让接私活,其实包括院长大家心里都清楚,私下画个图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儿。只是他们领导要装疯树立自己的威信,把他们当成小学生来管理而已。
所以院长听郝健态度这么诚恳的承认错误,就只是淡淡的说了下不为例,私活的钱上交1000块钱作为罚金就好。
也许念书过多人的心里始终有种清高,郝健这么当了一回孙子,心里始终别扭。和院长说好之后,他就默默的做到电脑旁边去浏览工作。
我心里明白这是郝健的非常时期,我不能给他增加压力,走到他旁边试图安慰他:“老公…你也别着急,只要找到合适的,你随时走就是。反正你不走,单位也不能开你的是吧?”
“妈的,他算个求啊!一天把我们当成小孩子一样管,尼玛上个班没事还跑来办公室看看我们在干什么,你说我们做项目的,能这样被人管着吗?”
“是是…他就是个土鳖关系户,要不是有点人脉怎么可能当老大嘛?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不是?”我附和。
“我一定要在明年之前找到工作,我特么一天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
“好,咱们不着急,慢慢找好不好?要实在不行,你就辞职回来,大不了我先养你一段时间?”
“少开玩笑,我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让你养?”
我伸手在他肩膀上捏着:“哎呀…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明年考试过了之后,一年也有小10万呢?就是不上班也不用我养埃我老公,可厉害着呢。”
“厉害个蛋啊,就我现在这样,丽都一捞一大把。”郝健盯着电脑,显出从未有过的颓废和失落:“说的好听是研究生,像我们单位那些有背景有关系的,人家还不是中专毕业就能进了?而且几年之后就给升了主任工程师。”
“别这样嘛老公…你在我心里永远就是最牛的!真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总之我不管怎么安慰郝健,给他加油打气,他始终都提不起精神和自信。一直到元旦之前的近两个月,他每天上班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下班回来就躲在电脑面前看招聘简历。
我不敢再想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和他说一些诸如,你找我是上辈子修来的服气啊之类的话,生怕不小心就搓到他敏感的神经。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郝健坦荡的外表下面,还是隐藏了一颗和我差不多脆肉的心。
毕竟我们都有不同的遗憾。比如我,是学历不够高工作不够好。比如他,是觉得现在的单位不够好工作不够顺利。
这些外在的东西,确实会影响两个人的感情。我们发工资的间隔,已经从一周两次变成了一周一次。我忽然有种危机感,怕郝健变成电视剧里那些怀才不遇怨天尤人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