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牙郡那边的。”
“白牙郡?”简宁一下想起她的口音和竹岭县那边的有点接近,长相也有点像那边的人,遂又问道:“那婶儿知不知道竹岭县?”
县丞媳妇闻言笑了笑,“我娘家就在竹岭县。”
“真的?”简宁没想到她居然真是竹岭县人氏,信口又问她:“婶儿你姓什么?怎么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娘家姓蔡。”
简宁切着肉干,闻言手上动作一滞,随后看向她道:“竹岭县的县丞也姓蔡,叫蔡思贝,婶儿可认得?”
“我大弟也唤这名。”县丞媳妇很多年没回过娘家,也没跟娘家通过信,她不确定简宁说的县丞,是不是和自个大弟同名同姓之人。
简宁说了年龄长相,她面上现出喜色,“是我大弟,没错儿,不想他如今也当上了县丞。你家相公先前可是在我娘家那边任县太爷吗?”
“不是,竹岭县的县太爷和我相公是同窗好友,前年我们一家都在那边过的年。”
有共同认识的人,县丞媳妇渐能和简宁聊到一处去了,熟悉了话也就渐多起来,她告诉简宁,“我从前在娘家时爹娘都唤我红姑,牛三他们几个也都这般叫我,夫人要是愿意也可这般叫便是。”
“好,那以后我也叫你红姑。”简宁笑道,“红姑,你怎会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红姑抿唇笑笑,抬腕捋了下鬓发,随后边搓洗着萝卜边告诉简宁,她有个远房伯娘嫁到了北地丹阳县,有年回娘家到她家串门,因她家兄弟姐妹众多日子很是艰难,她爹娘见她那伯娘穿戴齐整很是体面,便问她能否给自家长女寻门亲事?若是能,分文不取,只管把人领走便是。
“啊,面都没见,两人都没相看的,你就跟她千里迢迢来了丹阳?”简宁暗咋舌,“幸得鲁叔人不错,要是所嫁非人这一世可不就泡在苦水里了。”
“我那会还不到十七,懂什么?心里还欢喜着,因是家中长女,日日做不完的家务,吃不饱不说还老挨打,巴不得早点离了那家才好,挽个包袱就跟着她来了。”
“临行前我娘偷偷塞了八文钱给我,还挤出几滴泪叮嘱我,要是见了人不满意,或是夫家打我待我不好,就让我跑。可又叮嘱我,便是跑也别跑回来,死也死在外面,家里实在多添不起一张嘴了。”
她一气说了这么些话,又侧目冲简宁笑笑,“瞧我,说顺嘴了,这些话便打心里往外倒了出来。那时节我一心想早离了那家,如今想回却山长水远,也没那个盘缠回去得,不知我爹娘如今可都还健在,打我嫁到这边来他们也从没个信儿给我,唉!”
“别急,今晚我就让我相公给秦县令去封信,帮你打听下,再让蔡大人给你寄封家书。”
红姑一听,两手在布裙上擦擦,稍迟疑下,正要伸手去抓简宁的手,白眉惊慌失措的一头扎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