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茶水,暗给简宁丢了个眼色。
简宁要去接,王妃道:“小心烫,待娘吹凉了喂你喝。”
她自托盘里端起茶碗,用小勺舀了放在自个唇边吹了吹,再喂到简宁嘴里,跟哄小孩儿似的。
简宁看着喂她吃药的王妃,想起小时候吃药的经历,在她六岁那年有回感冒咳了近大半月,那时她爸妈都各自重组了家庭,谁也不管她。后因她夜里咳得她继父不得安宁,继父爬起骂了很久,第二天她妈才去职工医院给她开了些药。
白白的药片很大一片,入口苦得要命,她条件反射般吐了出来,结果被她妈扇了两耳光,牙齿都打掉一颗。
自她有记忆以来,前世今生,还是头回有人喂她吃药,鼻中一酸,泪水不受控的自眼角滑落。
“是太苦了吗?不怕不怕。”王妃扭头吩咐丫鬟,“去拿糖霜来,以后安儿吃药记着连糖霜一并拿来才好。”
丫鬟应着去了。
转来时捧来一白瓷糖罐儿,王妃自罐里舀了一颗糖霜,简宁见是微有些泛着淡黄的冰糖,王妃喂到她嘴里,看她含了,柔声问道:“甜吗?”
“甜。”
“甜到心里了。”
简宁想冲她笑笑,泪却再度滑落。
一碗茶水喝完,简宁哄着王妃道:“娘,我吃过药,已经大好了。我跟师父学了点医术,让我为娘诊下脉,娘快躺下,让我瞧瞧,好不好?”
“可是娘没病啊?”王妃转眸,像是才发现霍老夫人,老夫人比王妃年长两岁,虽已步入五十,因保养得好看去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和年轻时区别并不大。
“青冬?”王妃喊出霍老夫人的闺名,挑眉纳闷道:“你做了什么,怎一下子老了这许多?”说着她又看向李侧妃,“连芙也是,还有你,咦,你是谁?”
她目光落到丫鬟面上,“晓玉呢,她去哪了,怎换了你?”
丫鬟忙跪了,“回王妃的话,我娘和我爹爹随王爷去了北地,已有信来,说是这几日就该回京了。奴婢叫豆荚,晓玉是奴婢娘亲,王爷做主将我娘许配了王爷帐下的百夫子,我娘嘱奴婢贴身侍奉着王妃。”
“晓玉嫁人了?她几时嫁的我怎的不知道?晓玉的女儿这般大了,那我的安儿宁儿呢?”她猛转回视线看向简宁,“你又是谁?”
她上下打量着简宁,嘴里喃喃道:“你怎和我的安儿宁儿长得这般像?不对,不对不对,我的安儿宁儿还只这么点大......”
她比了下身高,再看眼屋内几个人,眼神一片迷茫,随即嚷嚷着要去找她的安儿宁儿,简宁拉住她道:“娘,我是宁儿,是你的宁儿啊,我长大了,你好好看看我,我真是宁儿,是宁儿啊!”
王妃一把推开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不是,我的安儿宁儿还很小,我要去找她们,别拦着我,别拦我......”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雍王求见王妃,太傅府的大爷求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