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到手的粮食仅勉强够一家人填饱肚子。
丁有田起床洗漱过后,把里正请进了正屋,“我还余有四十二亩地,自己留两亩耕种,其余四十亩可拿去租种。同村的村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且我这几十亩地不用纳粮,如今杂交粮的产量又提高了,便按四六分吧。外村的则按三七分。”
里正点头,“漫说四六,便是都按三七分也是使得的。既然你四六,我也四六,正是你那话,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本村的先紧着我家的几十亩地,你那儿多分的粮食酿酒正需要呢,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商议好了,里正回头把这事和村里人一说,村里家家户户在方圆十几百里都有亲朋好友,午饭过后,陆续便有除近村子里的村民涌入简宁家的院子。
鉴于上回的刺客事件,丁三爷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主动守在院外,凡有前来租种田地的外村村民一律引去族中祠堂,由丁有田和里正在那儿统一登记造册。
不到两天功夫,丁有田那四十亩地全租种出去了。
小雨断断续续下了几天,这天下午,丁三爷去学堂接大宝和马小米,半路雨越下越大,等他到了学堂外,看见丁盛戴个斗笠率先自学堂出来,想着他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好意叫了他一声,让他上马车同着他们一并转去。
丁盛瞅都没瞅他一眼,将书包捂在棉衣内,自顾冒雨去了。
唉,这娃,这点子犟脾气倒是随了他娘。
当年丁平顺病倒,常氏一肩挑起生活重担,毒日头下赶着牛犁地,有回丁三爷实在是看不过眼,默默上前想要帮她,常氏也是拒不接受。
一句,你今儿能帮她,明儿后儿呢?
日子是自己的,自己的日子只能自己过,是苦是累都得自己受着。
真是个苦命的女人!
丁三爷暗叹一声,眼看家中光景越过越好,谁想一下又跌入谷底,前世造了什么孽哟!
“三爷爷。”
大宝和马小米出来了,丁三爷忙招呼着他俩上了马车,马小米上车后愤愤对大宝说道:“往后我们都不要理他,好像我们多喜欢帮他似的,整天阴着个脸,他有种一辈子都别和我们说话,那我才算服了他。”
“他心情不好,别和他计较。”
“心情不好关我们屁事!天天捧着书本看,夫子提问还答不上来,怨谁?我看他人在学堂,心根本不在,也不知成天想些什么,跟丢了魂一样。”
丁三爷知道他俩说的是丁盛,他赶车打丁盛身边过时,见他后背和两条棉裤腿都打湿了,也不知他在犟些什么。要犟嘛,好歹像他娘一样,犟出个名堂来,他听马小米那话,丁盛书也没读好,那还犟个什么劲。
“驾!”缰绳一抖,烈焰撒开四蹄加速往前跑去。
雨越下越急,丁三爷赶着车刚到村匾额下,隐隐听见哭嚎声,接着瞧见前面跑来一群人,打头跑在前面连斗笠都没戴的人正是老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