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别再啥事都自己扛了,听着没?”
一直没流泪的常氏让她几句话说得眼圈红了,忙低了头,一个劲儿点了几下。
简宁鼻子也酸酸的,她估摸着年前给常氏结算的工钱和给的红利,她拿去填补卢淮安和三娘的母亲后也所剩无几了,剩下的还要给丁盛交学费,因此道:“办后事需要花费多少,你说个数,我先回去给你取来,之后按月从工钱里扣好了。”
常氏眼泪一下掉了下来,紧紧抓着她和田氏的手,使劲儿捏了捏。
丁平顺的遗体常氏已给他清洗得干干净净,又跟着给他裁制了一件新衣裳,他身上脱下的衣物常氏都烧了,丁盛为此当着简宁和田氏的面跟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十几岁的少年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他阴沉着脸指责常氏,不该把他爹生前穿过的衣裳都化掉,留着好歹是个念想。
还指责常氏败家,那些衣裳洗干净了他也是可以穿的,他爹穿过的,他不嫌弃。
常氏气极了,抄起棍子将他狠揍了一顿。
她边揍边骂道:“你翅膀还没硬呢,就着急当起我的家来了,打量我不知道你心里想啥恨啥是不?你爹没了,我这当娘的一滴泪没掉,你心里不痛快了,非得我嚎啕大哭你才开眼是不是?”
“如今你吃着我的用着我的,还靠我养着你呢,你就敢编排起我来。赶明儿你要有个啥大能耐了,还不得把我这当娘的给生吞活剥了呀!”
常氏越骂越气,她丢了棍子,指着他额头骂道:“我看你那书也不必念了,都念狗肚子里去了!打今儿起,有能耐的,你饭都不要吃我的!自个想办法养活自个去!”
“娘!”丁盛先还梗着脖子跟她犟,一听不让他念书了,扑嗵一下就跪倒在她跟前,“我错了,爹一直想我把书念出来,娘不能不让我念啊!”
“你爹让你念你把爹喊起来啊?让你爹供你念去!”常氏这一嗓子吼得涕泪横飞,捶着胸口就嚎啕上了。
老话说,救急不救穷,丁平顺早些年病倒后,族中很多人都跟他家断了来往。去年因着他家有了起色,一些族人又渐和他家有了走动,后出了三娘母子的事,慢慢又不来往了。
眼下,他去了,连同族长在内,族中也只稀稀拉拉来了几个人,还都是些老弱病残。田氏想央求简宁打发丁三爷跑一趟,去县城里叫回马福全和她二哥,丧事没几个精壮男人主持着哪得行。
简宁已经知会马福全,镖局还没正式开业,他领着田二哥和月婵已在赶回来的路上,她估摸着都快到镇上了。
可她又不能跟田氏明说,只得打发丁三爷跑一趟,反正半路就能遇着。
丁有田睡醒,听闻丁平顺去了,梳洗后跟着赶了过来。有他和简宁在那忙前忙后,族中好些人闻迅都接二连三赶了来。
丁平顺的后事,一应事务都是丁有田和马福全操持着,热热闹闹送上山后,丁盛因着他娘常氏真不肯拿钱送他再去念书,闹起了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