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哥,气大伤身,消消气,你跟我这人斗斗口舌,倒无妨,跟别的玩意,不值当,真个不值当。”
他摇头晃脑的,看得对面一中年汉子火冒三丈,手朝他一指,“老狗你说谁是玩意?”
“老狗说谁?”刘瞎子反问。
“说你!”
“哦。”刘瞎子又嘿嘿笑了两声。
丁有田和秦薏帆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起来,那中年汉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张老脸顷刻涨得通红,二话不说,他提拳上前就要揍刘瞎子,刚迈开大步,膝盖一弯,扑嗵跪倒在地。
“唉,行这么大的礼做甚?虽说是大过年的,老瞎子可没压岁银给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快快起来吧。”
“下黑手是不?”一人刚要动,扑嗵一下,也跪下了。
“哼,在我们大宴国的土地上,岂容你们这些宵小之辈猖獗。”秦薏帆面上笑意还未减,语气却已冷下来,“识相的夹起你们尾巴,给本官安生点,若只管闹事,休怪本官问你们个寻衅滋事罪!”
几人似乎一点不意外他是官身,裴汐沅嘴角还染上了笑意,只是那笑冷冷的,他下巴一抬,“在下方才已赔过不是,其后是你们的人出言无状,秦县令身为一方之父母官,理当一碗水端平,更何况,你们宴国人不是一向号称礼仪之邦吗?你们不有句古话,来的都是客,敢问秦县令,你们就是这般对待客人的?”
“呸!”巧凤指着他鼻子道:“请的才是客,不请自到的,不要脸!”
“不要脸,羞羞羞!”三妞刮着自己小脸蛋,又吐舌冲他扮了个鬼脸。
从窑场转来的百姓瞧着不对,进城后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对着他们几个指指点点,还有人冲他们吐口水,嚷嚷着让秦薏帆将他们都抓起来关入大牢。
裴汐沅一张脸精彩极了,偏巧凤和三妞又都是小孩儿,他有火也不好冲着她俩小孩发,且他也看出了,刘瞎子不是等闲之辈。对方个个又都伶牙俐齿,逞口舌,占不到便宜,动手貌似也没理由,只得忍了怒气。
他冲秦薏帆拱了下手,“领教了,后会有期。”说罢,长袖一甩,带着手下往另一方向去了。
丁有田朝他们去的方向扫眼,扭头问秦薏帆,“你适才只称了本官,并没说是县令还是县丞,他却知你是县令,还知道你姓秦,看来对你了如指掌,你可知他们的底细?”
秦薏帆摇头,“回头我会让人去查。”
老秦头道:“好生查查,这帮人没安好心,那裴什么的玩意不是啥好鸟,只怕有些儿来历。”
回去的路上,他们一直在议论这事,简宁在边上听了,大抵明白这个什么大月国应该就是辽国。
永平二年,辽国大举进犯,被平南王带领的大宴军打得落花流水,两国自此罢兵,签订了友好同盟协议,边境县城才又重新通商有了往来。
历史上,这些游牧民族,因为资源匮乏,就会生出对外扩张的需求,不断挑起战争,以求获得赔偿。
这才消停三十多年,不会又要挑起战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