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说了叫老夫甘大叔就好,老先生委实担当不起,可别折了老夫的寿。”
“好,甘大叔,我们去那边问问吧。”
两人又走了好几家,无一例外都遭拒了,最后一年轻妇人站了出来,她肝腹已肿得很大,看去像怀胎五六个月的孕妇。她九岁的女儿也是。
那妇人的汉子还想拦着,被她骂了一通,“与其半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不如让这女郎中抽了血去查验。若治得好,是我们娘俩的造化,治不好,也是我们娘俩的命!”
“这命都快没了,留着血,你喝呀?”
妇人强撑着一气说完这通话,累得直喘气,“也不知为啥,浑身使不上劲,说几句话都累。”
看得出这妇人在家里很强势,简宁采集了血样,又给她母女俩注射了吡喹酮。待她和甘郎中转回衙门,吓了一跳,就这么会功夫,衙门外已然聚了上百号病患。
这些病患当中,过半数都挺着大肚子,有些靠亲人搀扶着,有些则是躺在铺着褥子的门板上。
哼哼唧唧声此起彼伏。
"甘大叔,劳烦你跟大伙儿交代下,凡出现肝腹肿的留下,余者明儿再来排队。“有了先前的经验,简宁担心这些老百姓会排斥她这个外来的,还是个年轻的女医者,遂请甘郎中上前告知他们。
甘郎中在本地有些儿声望,一些百姓识得他是“百福康”的老板,有几个家贫看不起病的病患家属已然激动起来,冲他大喊着:“甘郎中,行行好,救救大伙吧!”
这些百姓当中,有些人对蛊症其实不抱希望,从来没听说过蛊症治得好的,不过是衙役们上门递了话,说是可以免费医治。想着横竖在家捱着难受,又不用诊金,这才赶过来的。
“听我说,秦大人召集我等前来,为的就是给大伙儿看病。秦大人还特地请来了隐世高人的弟子,专为此次咱们县的蛊症而来。但今儿药品数量不多,重症的先治,请你们相信老夫,每个人都能得到医治,咱们先紧着重症的,好不好?“
衙门口一阵骚动,大伙儿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简宁挎着医箱走到了一躺在门板上哀嚎的老者边上,她举起手中针筒,尽量放柔了声音:“老伯,我先给你注射一针,过会你就会感觉身子轻快很多,你可愿意一试?”
“你就是甘郎中说的那位隐世高人之徒么?”老者的儿子,面上也生了些许皮疹,他打量着简宁,许是见她年轻,又是个女的,看去犹豫不决。
“唉啊......”老者哼叽着,费力抬起一只胳膊,示意简宁给他打针。
“家父同意了,那便打吧。”老者儿子头一点,“打吧!”
周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简宁和老者身上,简宁一边晃着药瓶稀释吡喹酮,一边吩咐老者的儿子把老者领口解开,露出左上臂。
众目睽睽之下,她镇定自若地给老者注射完,直起身,面向大伙儿道:“你们可以静观一会,待这位老伯感觉好些儿,愿意扎针的从重症到轻症,排好队,只排到前四十八,余者明儿一早再来。“
说罢,她招呼甘郎中,抬脚朝衙门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