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死远点。”刘瞎子不为所动,看他的眼神像是想要打死他,“医馆不能睡?非得上我这?”
“钥匙在房里,徒儿要能拿到钥匙,也不会大半夜来惊扰师父。”
“既知惊扰,何必来惊扰。”
“好歹师徒一场,师父要真如此绝情,莫不如断绝师徒关系吧。拜师时我给你磕了三个头,你还我。你便是还我,你教我的我可还不了。”
“你还不了凭什么让我还你三个头?不还!门儿都没有。”
“门可以有。”
丁有田咧嘴笑了,不由分说闯了进去,“咱们继续做师徒,这门儿就有了。”
“你怎不对你娘子耍无赖?没用的东西。”
没用就没用吧,丁有田把被子撂在刘瞎子床上,刚要躺下,想起刘瞎子家里还有张竹床,从前孟氏把他一家赶到刘瞎子家时睡过那张竹床。
“那张竹床呢?”他里外找了一圈没找着。
“劈了,当柴禾烧了。”
“不可能。定是放去密室了,我去找下,不信我找不到你的密室。”
“消停些吧,再闹,我也学你娘子撵你出去。”
“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不妥,你纵不嫌弃我,我嫌弃你。”
“你自睡你的。”刘瞎子懒得再理会他,闭目盘腿坐在圈椅上,屏息静气打起坐来,如老僧入定一般。
不一会,他头顶冒起袅袅白雾,丁有田暗称神奇,试着学了下,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怎么也做不到刘瞎子那样,把两腿交叠到一块,只得无奈放弃。
翌日,简宁醒来,在大宝房里没看到丁有田,估摸着他是上刘瞎子家睡了。
她打来水,看着大宝服过药,去院里试着打了一套太极拳。比昨天情形好些了,她又试着练册子上的第二招式,还是不行,她没再强行练。
“师父。”马小麦来了。
“昨儿你爹为什么打你?伤好些没?”
“嗨,没事,一点不疼,就起了一点印子,算不得伤。”
“不疼你能哭?我给你上点药吧。”
“真不用。我不是因为打疼了哭,是我……”马小麦挠挠头,怪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自己错了,爹说娘怀了身子,今儿我一定好好帮我娘干活,再不贪玩躲懒了。我爹说我不小了,该懂点事儿了。”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简宁心里想着,年后是不是得暂时放田氏几个月假啊?毕竟酿酒不是个轻松活儿。
昨晚,她把丁有田撵走后,马福全又给她发消息,问起丁平顺和三娘之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他知道得不是很清楚。田氏跟他提了年后办镖局,要不要请丁平顺去打杂这事,他问简宁的意见。
简宁的意见是暂时不用,丁平顺那人看着表面老实,实际奸滑得很,她事后有侧面打听过,街坊四邻对他的评价多半不好。
不是她不想帮常氏,常氏这人没话说,但摊上丁平顺这么个男人,这辈子也是够呛。就看她家丁盛日后能否有出息,享不到男人的福,能享儿子的福也算不错了。
丁三爷来后,送丁盛和马小米去了学堂,又去码头帮简宁打听了,二十八有艘船正好去竹岭县,他交付了订金,给他们一家在船上定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