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
哼,好男不跟女斗。
沈牧半边脸隐在烛光里,明明灭灭,神情冷硬,浓淡相宜的眉目间渐渐涌上了阴郁,半晌才不耐的把手落在景嫔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
令人惊叹的是,自始至终周身萦绕的清冷仙人气没有半分的改变。
面部情绪和身体情绪是分开的吗?
“莫哭了。”声音好似冬天梅花上收集的雪在来年盛夏煮沸沏了茶。
冷暖,奇异又和谐的交织在一起。
顾笙真真的从这三个字中听出了关心。
“你求的陛下和皇后允许你回府省亲本就不易,支开旁人与我密室相会更是难得,你真的要把难能可贵的重逢浪费在流泪上吗?”
景嫔听话乖巧的止住了哭泣“沈郎,我甚想念你。”
“君心可似我心?”
沈牧眉目弯弯“自然。”
“我时刻不敢忘对你许下的诺言。”
顾笙看的目瞪口呆。
沈牧弯下眉眼嘴角上扬的那一刻,就像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冰山上骤然开遍了漫山遍野绚烂的花。
花长于寒冰之上的绮丽景像,轻而易举便能晃了人眼,迷了人心。
顾笙心中暗暗决定,今日之后绝不嘲笑景嫔是恋爱脑了。
以沈牧的容貌和段位,随随便便就能把人迷的五迷三道找不着北。
正如顾笙所预料那般,景嫔水汽氤氲的眸子里已满是痴迷,心里眼里都只有沈牧,再也想不起其他。
景嫔拉着沈牧朝一旁的梳妆台走去“沈郎,你再为我画一次眉挽一次发吧。”
“好。”沈牧无有不应。
铜镜前,沈牧神色温柔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里捏着铜黛,落于景嫔秀眉上。
“沈郎,你还记得第一次为我画眉用的什么吗?”
“青雀头黛。”沈牧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景嫔目露怀念“是啊,青雀头黛。”
“沈郎还记得。”
“青雀头黛虽不止什么钱,官宦之家的闺秀甚少用,大多都是宫女侍女画眉所用,但却是我心里最好的。”
沈牧“你我之间的过往,我记得清清楚楚。”
景嫔捧起铜镜,看着镜中人,倏而自嘲一笑,再也不是曾经模样了。
同样的人画着同样的眉形,却难窥出年少时的天真烂漫。
“不知沈郎为赵三小姐画眉是用的什么,画的又是何种眉形。”
景嫔把铜镜倒扣着,秀眉一挑,话锋一转,柔柔弱弱的人变得凌厉强硬。
顾笙:这俩人都是变脸的高手。
绝配!
沈牧面不改色“你都知道了?”
“大业为重,不得已儿为之。”
“逢场作戏罢了。”
景嫔轻笑“不得已吗?”
“你与赵三小姐的风流韵事早已经传到了为耳中。”
“都说汝阳伯府的西席先生与汝阳伯府的三小姐日久生情,郎有情妾有意。”
“可怜那西席先生无权无势,只能折桃枝雕发簪赠心上人,无力绝望的看着心爱之人另嫁他人。”
“甚至有人说,赵三小姐早已失身于西席先生。”
“是这样吗?”
“沈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