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吝啬于光顾这个角落,阴沉沉的泛着潮湿腐朽的味道。
顾笙心中顿疼,泼辣能干的舅母,如今就只能在这样的院落苟延残喘吗?
“你在外等着。”
顾笙推开破烂的院门,径直进入。
丫鬟乖巧的等在门外。
小夫人掌权后,不听话的不是被以盗窃背主的理由杖毙就是被发卖了。
在陆家为奴,最重要的就是听话。
院子里,一棵枯死的树,一个破水缸,再也不见其他。
顾笙踏过被青苔野菜覆盖的青石板,一步一步,来到了屋檐下。
檐下,左右各挂着盏破破烂烂的灯。
门被从内打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又脏又乱的婆子走出,眼神麻木绝望。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婆子如死水的眼睛迸发出难以掩饰的仇恨,张嘴似要开口怒骂,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顾笙察觉到,对方的舌头被割掉了。
就连端着破碗的手,都断了两根手指。
顾笙望着面前这张被垂落下的发丝微微遮挡的脸,有些失神。
“甘姨?”
与舅母情同姐妹的甘姨。
舅母与甘姨的关系,犹如她和四季,多年相伴,名为主仆,实为家人。
婆子神情怪异的看着顾笙,很是疑惑。
甘姨?
陆家新的女主人,唤她甘姨?
真是可笑。
若不是担心夫人无人照料,她早就拉着这个毒妇同归于尽了。
这一刻,顾笙越发认定自己舅父得了失心疯。
跨过门槛,借着微弱的光线,顾笙看到了躺在木板上瘦骨嶙峋头发全白的舅母。
顾笙哽咽,快步上前。
守在门口那婆子一把抓住了顾笙的袖子,不允许顾笙过去。
“阿岚。”
干哑艰涩到极致的声音。
“让她过来吧,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值得她脏手。”
顾笙只觉得袖子一空,也顾不得多想,忙上前去,把跟系统磨来的恢复药剂灌入了舅母口中。
甘婆子目眦欲裂,手中的破碗砸落在地,绝望的嚎叫着冲过来。
“甘姨,是我。”
顾笙攥住了甘婆子的手腕。
“是我啊,娇娇。”
“我来了。”
甘婆子眼睛猩红,恐惧又质疑的看着顾笙。
“这不是毒药,是救命的良药。”
“啊…啊…啊”甘婆子拼命的比划着。
顾笙眼泪再也忍不住“舅母,甘姨,我真的是娇娇。”
顾笙哽咽着,将儿时那些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一点点讲述出来。
“娇娇?”庄氏试探着开口。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喝下那瓶绿油油的药水后,四肢百骸温温热热,源源不断的滋养着她破败的身体。
面前的女子,顶着她最厌恶的脸,却说是她的娇娇,被她当成亲闺女被瑾言当作亲妹妹的娇娇。
可有些事情,只有娇娇知晓,连她负心的夫君也不知。
“当真是娇娇?”
顾笙重重的点头“舅母,你再等几日,我的人很快就能赶来,到时候没有人能伤害舅母和甘姨。”
“你这是?”庄氏指着顾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