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为了赵三小姐,陆六郎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动了扶妾为妻的念头,那明鸢呢?”
“明鸢就该心甘情愿的成为下堂妇吗?还是说想用那些世家大族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明鸢去死?”
“那是明鸢无子吗?明鸢为谁挡了灾,若不是明鸢,陆六郎坟头的草都比人高了,还能有机会偷香窃玉恩将仇报?”
谢霜霜挑眉“还有这档子事?”
“怎会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
顾笙深深的呼了口气,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可凉茶并未浇灭心中的怒火,反而似有一缕缕油落于其上。
“有的。”
“冀州陆家百年世家,多的是些腌臜事,妻杀妾,妾争宠互伤子,各房夺利,层出不穷。”
“陆六郎回冀州路上遇险,是明鸢替他挡了一刀。”
“为了陆家的声誉,对外只道是遇了山匪,还是明鸢休养好身体返京后,我才知晓内情。”
“饶是陆六郎厌倦了明鸢,对明鸢再无男女之情,那也应该记得明鸢这份救命的恩情,善待明鸢,而非这般谋算于明鸢。”
谢霜霜皱眉,抿了抿唇,犹豫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陆六郎是想等赵三小姐生子后,抱养在明鸢膝下,记为嫡子,这样一来,明鸢也算有个依靠。”
“阿又,无需说这些话宽慰我。”顾笙眼皮轻掀,叹气。
“倘若只是想借腹生子,根本无需大费周折。”
“你最开始的判断,有理有据,可信。”
“最重要的是,我了解明鸢的性情,看着柔顺温婉,可多年阅遍的书卷化为了她的矜傲和骨气,宁愿一生孤苦,也绝不会明知陆六郎背弃了旧日誓言还愿意委屈自己替旁人养儿女。”
枝头的白玉兰,宁愿干干净净的死,也不愿沾染污浊。
这才是明鸢啊。
顾笙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嗤笑道“子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忠毅伯府,的确是人丁凋零,明鸢也只有个腿有残疾的兄长做依靠,但我还活着啊。”
“陆六郎也不过只是陆六郎,冀州陆家嫡系众多儿郎中的一个,少了个陆六郎,自然会有其他人顶上。”
“顾笙,你打算做什么?”谢霜霜发问。
顾笙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绽放“先让陆六郎把救命之恩报了呀。”
“见见明鸢吧。”
“看她是想独美,还是愿意与陆六郎互相折磨。”
明明已经渐渐要入夏了,谢霜霜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陆六郎怕是得自食恶果了。
陆六郎不值一提,难缠的是冀州陆氏。
如果冀州陆氏发疯,顾笙应对起来怕是也颇为棘手。
“放心,我是大乾的皇后,不会趁着月黑风高干杀人勾当的。”顾笙笑颜如花。
谢霜霜:更怕了,好不好。
真当她没看到顾笙手中的茶盏变成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