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佯装轻松地笑了笑:「当然,这是若蓝姐送给你的。」
孟雪诚从苏仰手里解开项链,轻轻拉下他的衣领,把项链戴在他的脖子上:「早餐吃得太急了,加上前几天一直在熬夜——」
「雪诚。」苏仰忽然抬手按着孟雪诚拂过自己肩膀的右手,两只冰冷的手交叠在一起。
孟雪诚从背后看着他倔强单薄的背影,落在他肩上的手似乎感受到了一点细弱的颤抖。
苏仰垂下视线,将一段往事从记忆的裂缝中撕扯出来,他辨着血肉里的过去,勉强认出了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
……
「苏仰,你怎么老是宅在家里,跟我一起去爬山啊!咱们新宁市有那么多热门的地点。」齐笙一个健步上前截停苏仰的路,特别专注地看着他,「去不去?这周六天气很好,而且还是除夕!」
苏仰眯着眼睛,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捅在齐笙的肩膀上:「你是想让我去,还是想让我把若蓝叫去?」
齐笙滴溜溜地盯着他,违心地说:「让你去。」
「我周六没空,要去给老师家的小孩儿当家教……」苏仰收回矿泉水瓶,露出一个遗憾的笑容,摊手道:「我没整天宅在家里。」
齐笙:「……」
齐笙:「我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一边的吴越哄然大笑:「哈哈哈哈齐笙你是煞笔吗?」
吴越直接跳到齐笙的背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凝在发梢的汗水滑落下来:「就你这水平,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追上人家若蓝妹妹?」
齐笙脸一红,直接把吴越甩到墙上:「滚下去。」
「不滚,吃不到你的喜酒老子就不滚。」吴越攀着他的肩膀,故作老道地说,「说真的,要不要哥哥教你怎么追女孩儿——唉哟我操!」
一只拖鞋横空出世,旋转着拍在吴越的脑门上。
钟晓学的左手晾在半空,挑着眉说:「你还能教他怎么追女孩儿?我以为你只能教他怎么单身。」
「我去!」吴越狠狠一拍齐笙的手臂,「这你能忍,他在嘲讽咱们!赤|裸|裸的嘲讽!」
钟晓学带笑颔首,嚣张地说:「难道不是吗?除了我跟老何,你们谁有对象了?」
「操操操!是可忍孰不可忍!齐笙,给我冲啊!」
……
苏仰平息着胸腔里的情绪,把眼角的湿热忍了回去:「那个绳结,那个绳结是、是齐笙……」
「我知道。」孟雪诚截断了苏仰的话,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会查清楚的。」
乔烟曾经提醒过苏仰,苏若蓝出事前曾经见过公会的人,而笑面又跟公会有关,加上214炸弹案的幸存者逐一死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苏若蓝是被笑面杀死的。
苏仰闭上眼睛,低喃道:「他是真心喜欢若蓝的,他不可能去害若蓝……」
「哎呀,苏仰啊,你没事吧?」
病房大门被推开,媚姨牵着莎莉急匆匆地走进来,一大一小喘着粗气,显然是跑了一段路。
苏仰微讶:「……您怎么来了?」
孟雪诚搬来两张椅子,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谢谢。」媚姨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笑笑知道你在医院,闹着不肯睡觉,非要过来看你——」
莎莉揪着媚姨的袖子,圆圆的脸鼓红了一半。
「你看你看,这孩子急得哟。」媚姨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莎莉脸上的汗,「行了,你跟哥哥聊一会儿吧,我去上个厕所。」
媚姨走后,莎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就这样呆呆地盯着白色的床单。
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后,莎莉终于抬起了头,用纯真无邪的眼神看着苏仰:「哥哥,你要打针吗?」
苏仰顿了顿,吸进体内的氧气充斥着疼痛感,他看着莎莉的脸,蓦然想起了江玄青的话——
莎莉和齐笙长得一模一样。
看着她的眼睛,真的就像看见了齐笙。
孟雪诚弯下腰来,平视着莎莉,微微一笑:「对啊,哥哥他身体不舒服,所以你千万记住,一定要早睡早起,不然生病了就跟他一样,要打针。」
「嗯。」苏仰轻声道,「我没事,明天就能出院了,你早点回去睡觉。」
莎莉点了点头,等媚姨回来后,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闲聊几句,最后赶在十二点前回了家。
苏仰靠在孟雪诚的肩上,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
傅文叶醒来时,全身都是麻木的。
「是中枢神经迷幻剂,结构跟k-10相似,但目前为止没有这种毒品的相关记录。江老师,何局说——」
「文叶?你醒了?」江玄青没去接那份报告,他走到床边,关切地捧起傅文叶的脸,低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文叶看着他,嘴角动了动,话还没说出口,他的手忽然猛烈抽|动了一下,蛰在手背上的针头被扯掉了。
输液针垂落在地。
江玄青怔在原地:「……文叶?」
傅文叶仿佛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他抿了抿干裂的唇,哑声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