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劳改犯的妈妈,可他都那么大了,还隐瞒得住吗?再说,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郝晓梅黯然点点头,不再影响她的写信的思路。
窦纯燕虽然想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但一联想到儿子,又哪里收得住?她一边流泪一边奋笔疾书——
女管教一看那张信纸就快填满字了,便提醒道:“差不多了,他还是一个孩子呢,哪里认识这么多字?”
窦纯燕不好再耽搁下去,只好草草收了笔。
郝晓梅接过折叠好的信纸后,立即温情表示:“请纯燕姐放心,我会亲自读给他听的。”
窦纯燕在被女管教带走一瞬间,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回头询问:“晓梅,你要在哪里照顾辉辉?”
郝晓梅不假思索回答:“我当然把他接到我住的地方呀。”
窦纯燕平静地劝道:“你还是带他住我家吧,那里虽然距离厂远一点,但距离辉辉的学校很近的。”
马平川心里一动,不等郝晓梅表态,当即连连点点头:“纯燕说得对,就这么办了!”
郝晓梅微微一蹙眉头,不想让窦纯燕离开得不踏实,只好默默点点头。
马平川开车返回的路上,不由埋怨郝晓梅:“晓梅,你真是心血来潮呀,以后麻烦可大了。”
郝晓梅淡然一笑:“有啥可麻烦的?我正一个人住的憋屈呢,身边能有一个伴还不好吗?”
“丫头,可那个孩子就是一个累赘呀。”
郝晓梅有些不满:“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那个孩子因为最亲的人入狱了,心理肯定受到很大的影响,现在最需要我们大家关爱的时候,怎么能认作是一个累赘呢?”
马平川一听她反感了,便自知失言,赶紧表示关切:“我还不是为你着想吗?你一个人过日子已经不容易了,如果再多一个人照顾恐怕太累了吧?”
郝晓梅嫣然一笑:“你放心,只要那个孩子能从我身上感受到妈妈的温暖,我就算再累也是值得的。”
马平川不由苦笑:“你还没见过那个孩子呢,还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接受你的照顾呢。”
“这个不用担心,即便那个孩子开始对我感觉生疏一点,但只要看了他妈妈的亲笔信,肯定会跟我走的。毕竟,他姨姥爷的家里肯定不温暖。”
马平川思忖道:“我跟那个女人有过接触,看起来是很刁蛮的。”
郝晓梅又联想到自己的后娘,不由湿润了双眼:“我只能把纯燕姐的儿子带出火坑,至于其他的孩子已经无能为力了。”
马平川已经了解她的家世了,也清楚她的心结,不由笑道:“人家张局长(窦纯燕的姨父)三个孩子都很大,最大的跟窦纯燕差不多,最小的也读大学了,根本不会受那个女人气了。”
郝晓梅心里一松:“那就好。”
马平川一看她满脸疲倦,不由心疼道:“你累了吧?赶紧在车里眯一会吧。”
郝晓梅经过一番折腾,确实是身心力疲,便默默地躺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马平川不再说话,开始专注地开车。
当马平川开车驶入省城的街道上时,郝晓梅又恢复了活力:“马经理···”
马平川一皱眉头:“请你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好不好?”
郝晓梅一愣:“你不是要求我叫你‘马经理’的吗?”
马平川轻咳了一声:“当初是让你不要再叫我‘马厂长’了,现在能不能更进一步呢?”
“那我叫你什么?难道是‘马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