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这才有了举动,缓缓地走近了我几步,但没有坐下。
“这一个月里,我想了很多事情。可我就是有些问题,一直没能想通。”我歪了歪脑袋,茫然地看着远方的月亮。“为什么,死人不能复生呢?为什么,事情不能重来呢?”
白子逸没有作声。
“我现在又新增了一个问题。”我顿了一下,缓缓出声问:“我爱上李哲,是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小团子紧紧地偎在我怀里,我摸了一下又一下。我轻声说:“如果是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起码,还能治,对吧?”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头疼了啊。
对啊,我应该高兴的,我为什么要否认呢?我应该承认啊,爱上李哲是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摸着小团子,我莫名就忍不住哭了,明明一个月都没有哭的啊。为什么,白子逸一出现,就忍不住泪崩。一个人的时候,明明能够忍住的。可身边一旦有人陪着,有人倾听,就会觉得心中坚固的盔甲被解开了。我低声问着:“白子逸,你可以回答我吗?我好茫然……我连我自已的感情都分不清了,好没用,对不对?”
白子逸沉默地看着我,却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伸手擦着湿润的眼眶,怀里的小团子好像也不怕了,它离开了我的怀里,一点一点地往白子逸那里挪去,好像在试探白子逸。
看着小团子那一点一点挪动的身躯,我不由得破泣而笑,“惊讶吗?小团子还活着。”
小团子跑到了白子逸脚边,它先是探头嗅着白子逸的味道,好像在确认着有没有害。确认完毕后,它就自个儿撒腿奔跑着欢乐去了。
看着小团子活蹦乱跳的背影,我禁不住失神,“很奇怪吧,小团子明明那么弱小,却能活过一次又一次。”
“其实,我想了不止一次了……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不是我呢?”我不由得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膝盖之间,沉闷地说着:“阿间说,我们相爱。如果死的是我,他会难受吗?会后悔吗?会和我有同样的心情吗?……我想,不会吧。因为……”#@$&
白子逸忽然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失神准备说的话,在这一霎间,全噎在喉咙之间。
我惊讶,我诧异,我不可置信。
我并不是意外着白子逸会忽然抱我,而是震惊着,抱我的人不是白子逸。
我可以认错所有人的怀抱,却唯独,不会认错他的怀抱。%&(&
绝对,不会。
我身躯霎间就僵硬了,根本就不敢回头看他一眼。连呼吸也不敢大喘一下,我感觉手是颤抖着的。
我听见他说,“会。”
“他会难受得要死……”他埋在我脖子间,哑声地说着。“他从未这么后悔过,因为失去她,他差点就疯了。”
“说谎,说谎……”我颤颤地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我可以十万个确定,确定这个面具是白子逸的。
可是,白子逸的面具,怎么会……
“说谎!你……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情……你不是……你是……”我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不可置信,害怕,惶恐,期待,欣喜,震惊。所有的感觉都集于一身,我感觉我要疯了。我渴望去确认,可我又害怕确认。我渴望知道,我却害怕知道。
他一手握住了我不停颤抖着的手,另一只手缓缓地脱下了戴在脸上的面具。
入目的,是我心心念念的人,李哲。
忽然地,我看不清他了。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眼睛,我慌乱又紧张地抹掉泪水,我怕模糊着模糊着,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手忙脚乱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摸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是梦吗?你不是死了吗?阿间明明……”
“阿间骗了你。”他低声接话,“在我醒来的时候,也骗了我。”
我无法理解,泪流得更汹涌,“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们?他明明说过他不会开这种玩笑的,他说的……”
是谁撒谎?李哲是假的吗?还是真的是阿间说话?我忽然不知道该信谁了,我紧紧地握住李哲的手,我害怕他是假的,我害怕不把他握紧些,转眼间他就不见了。
他忽然将我拥入了怀里,他抱得很紧,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真的,抱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