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你吗?”
刘秀正色道:“不是不可以,你知道,平时公务繁重,处理政务时间不许后宫人员进入。”说到后面,刘秀已经板着脸,语气渐渐严肃。
郭圣通见刘秀脸色严肃,心中已有后悔之意,但既然来了又不甘心就这样走。轻声道:“陛下总不会白天黑夜都在忙公务吧,我很久没有看见陛下,想来看看您是否安好?”
刘秀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现在挺好的,你先回去吧,等忙过了,我会去看你的。”
郭圣通兴冲冲来是想为弟弟郭况抱屈。郭况为人谦逊,行事低调,从来不提什么要求,跟随刘秀几年了,始终还只是黄门侍郎,而阴识才来没几天,就因跟随吴汉一次出征就得以封侯,这让郭圣通情何以堪,郭圣通要为弟弟讨个说法。郭圣通正要开口,忽见刘秀手边放了厚厚一摞尚待处理的文案。郭圣通心中忽然又升起一丝温柔的怜惜,郭况是自己的亲人,刘秀何尝不是自己的亲人。郭圣通竟不忍开口,只觉世间只有自己最是多余,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伤痛,眼圈一红,哽咽道:“陛下……多保重身体……”神情恍惚,转身欲走。
刘秀见郭圣通脸色不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怜惜之情,“通儿,你有什么事吗?”
郭圣通摇摇头,眼中却已噙满泪水。
刘秀忙起身,拉过郭圣通,温言道:“通儿,你怎么啦?有什么委屈?不会是在心中怨恨我吧?”
郭圣通心中本有委屈,听刘秀这么一说,更觉凄凉。
刘秀道:“洛阳初定,天下未安,最近事情确实杂乱,我处理好政事就去看你。”
郭圣通红着脸道:“臣妾不是要来影响陛下,只是想着况儿,父亲早死,他年幼无靠,我又无能……”
“跟着我,难道我会委屈了他?”
“陛下是不会委屈了他,可您事务繁杂,哪里顾得上他。”刘秀明白了郭圣通是在拿郭况和阴识比较。
刘秀心中不悦,严厉道:“是因为朕刚刚封赏了阴识吗?你可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封赏?他是立有战功!是冲锋陷阵而来的功劳,而且他的封赏在一起出征的将军中只是中下之赏,他还苦苦推辞,唯恐让人说闲话,没想到首先说闲话竟会是你!”
郭圣通一下愣住了,委屈道:“我也希望况儿能为陛下冲锋陷阵。”
刘秀叹道:“我何尝不想?可我能让他去吗?你只有这一个亲弟弟,如果有万一,让我如何面对你?通儿,我有姐姐,我理解你做姐姐的心意,我的姐姐们为了支持我和大哥的理想,倾家荡产全心投入。二姐一家老小都死在了战场上,你知道失亲之痛吗?”刘秀想起二姐和大哥,心中不禁一阵伤痛,“失亲之痛,永无弥补之日。所以我现在不愿至亲至爱的人再承受这样的伤痛,我本不应该有这样的私心,但我知道你们姐弟从小相依为命情深意笃,叫我如何忍心让郭况小小年纪就去面对战争?难道你非要让他去吗?”
郭圣通低头不语。
刘秀又道:“我知道你怜惜况儿,他聪明伶俐,谦恭严谨,我也很欣赏他,他年纪尚轻寸功未立,如果仅仅因为皇亲的缘故而极尽荣华富贵,那会让人鄙视,也终究会害了他,你还担心我亏待他吗?我之心,你能不知?”
郭圣通原本也是知书达理,又素知刘秀坦荡无私,听了刘秀之言,不禁羞愧难当,低声道:“陛下,臣妾错了。”
刘秀见郭圣通一脸惭愧,也不忍深说,轻轻抚着郭圣通的肩头,温和笑道:“你呀,想太多了,回去代我向老夫人问安,过几天,我去看她。”
郭圣通心中一暖,点点头,欢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