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轻声道:“还行,最近换季,医生一直让吃着药。”
黎立志笑:“没死都不是大事,死了就更没事了。”
黎老太太又瞪一眼,这次还用手敲了下警告。
江瑜只当没看到也没听到,他给外公和外婆添了水,看见柜子上一叠新的礼品后问道:“我母亲回来过?”
老太太道:“一周前的事了。”
黎华当年和江惠民结婚之后三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别人貌合神离再不济也相敬如宾,可这俩夫妻愣是八字不合到极点,前者嫌弃后者窝囊,后者嫌弃前者强势,两人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后来生了江瑜之后直接各玩各的,一年到头一家三口相聚时间用一把手都数得清,就这还见面就吵,如此再撑了四五年两人离了婚,这场江家黎家的联姻也在各路视线里就此画上终点,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
江瑜收回视线,微微一笑:“外公,请柬还没写吧?您说想要请谁过来,我写请柬托人送去。”
黎立志喝了一口水,随意道:“除了我那几个好友之外,剩下的人你看着请。”
江瑜应了一声。
十月天逐渐转凉,中午时节还能穿短袖,晚上的时候就得穿长袖外套,转眼到了十月十四日,黎立志寿诞。
寿诞没在家里办,江瑜找了个更大的地方把老两口接了过去,布置好后黎华也回来,寿诞当天他在门口迎客。
赵雪拿着请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
三层别墅,站在门口望去一片绿草如茵,远远的也有几个熟悉面孔,她叫司机停在路边,自己和儿子走了过去。
刚把请柬递过去,眼见拐角处出现一个年轻男人,脸上带着笑意向这边走来,见到她唤了一声:“赵夫人。”
赵雪心里知道这就是今天寿星的外孙江瑜。
她脸上也带着笑意:“你就是江总吧,我听谢良德说起过你。”她笑笑:“谢良德有事抽不开身,让我过来给老爷子祝声好。”
江瑜心中也不遗憾,他知道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兆头了,视线转到赵雪身边的男孩身上,对方看起来也就十来岁,正仰头看着他,见他看来,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很有礼貌地开口:“江叔叔好。”
这是谢良德儿子。
江瑜脸上的笑意很有亲和力,他微微弯腰伸出手掌,看起来极其郑重地开口:“小朋友怎么称呼?”
这个年龄的男孩心中其实都有些向往长大,一见这般架势十足的场面,当下也伸出手握住:“我叫谢竹清。”
双手交握的那一瞬,江瑜垂眸去看,谢竹清无名指那块有薄茧,指腹处也有,这是练习书法的手。
两人相握一瞬后送开,门口有人将赵雪迎了进去,他则继续在这里迎客。
赵雪和谢竹清进入,才发现里面极大,一层二层都做成了客房供人休息谈话,后院那还专门设了个儿童娱乐场,一群年龄和她儿子相差不大的孩子在那里玩。
赵雪嘱咐了几句就让谢竹清自己去玩,她则也和在场的女士谈话社交。
到了晚上,黎立志出场,老爷子简易地说了几句捧场的话,一群人也算是宾主尽欢,晚宴是自助形式,吃饱喝足之后也有人说要写字祝贺。
在场也有几个文化界的,黎立志看了几眼,忽然招了招手:“那个小朋友,你过来一下。”
赵雪一看,老寿星指的就是自家儿子。
谢竹清刚才在后院里玩了半天,头上出了一脑门的汗,见黎立志点他直接上去:“爷爷,您叫我?”
黎老爷子道:“小伙子会写字不?”他身边有人磨好了墨,在桌上铺了一张大红色的帖子,旁边毛笔砚台一应俱全。
谢竹清如实开口:“爷爷,我之前学过几年书法。”
黎老爷子大笑一声:“小伙子,我给你个任务,你今日给爷爷先写几个字,爷爷给你个大红包。”
他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唐装,在这满座宾客里朗声道:“小伙子,你能不能办到?”
谢竹清丝毫不怯场,当时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自然可以。”
他向上挽了挽袖子,执着笔蘸了浓墨,当场在红帖上写字金色八个大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气的楷书落于纸上,头顶水晶灯一照,喜庆又霸气。
黎老爷子哈哈大笑,众人看这老寿星开怀,又纷纷夸谢竹清写的好。
看着儿子如此出风头,赵雪心中又喜又惊,但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多虑了,老寿星几乎让每个小孩子都上台,会写字的写字会画画的画画,还有个小女孩甚至拿出了大提琴当场演奏了一曲,最终结果就是所有孩子都拿到了红包。
一群人到了晚上才散去,临走的时候也是江瑜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