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山说着,端起白玉酒壶给我倒了一杯酒。
“好久不见,兜兜转转你又回到了我身边,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又?我一愣,眨了眨眼睛,试探道:“你说的是乔染音吧?”
“哟,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金岳山笑笑,那双金色眸子里有种极其复杂的光芒在流动。
我连忙摇头:“我猜的.....很多人都把我误认为是她,可我不是她,我是陶安染。”
“胡说八道......喝了碗孟婆汤,自己做下的孽事就可以不认了么?”
我眉心慢慢拧紧。
乔染音到底给我留下了多少“惊喜”?
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的会死在她结下的仇家手里。
金岳山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冷,他抚摸着大拇指上的金扳指,淡淡道:“我从来不喜欢外村的祭品,直到我看到了祭品居然是你,我改了主意。”
他抬手摸了摸鬓发,笑吟吟地问道:“喂,你知不知道我的头发是怎么白的?”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你能和我说说,当初乔染音是怎么对你的吗?”
得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等柳墨白来救我。
我补道:“你们一个个说乔染音害了你们,我得替她背下罪孽,可你们至少应该让我知道她做了什么,引得你们一个个这么恨她,我不想白白受折磨。”
真希望金岳山的故事能长些,好让我把时间混得更久些。
湿滑冰冷的指尖划过我的脸。
金岳山看着我,眼睛带着浓烈的恨意,恨恨道:“那我就发发慈悲,让你明白地去死......”
“不,我不想你死。”
殷红的唇忽然勾起一抹邪佞的笑。
“我想你生不如死,折磨人这种事,我最擅长了。”
脖颈上的玉佩灼得皮肤微微发疼,我紧握双手,在心里默默祈祷柳墨白能尽快来。
金岳山坐在我旁边,摇晃着手中酒杯幽幽道:“我原本是住在这井底的金蟾。”
“三百岁的时候,我就已经能化形成人,口吐黄金,享受男欢女爱。”
“那时铜鼓村的村民供奉我,每六十年送给我一个村里最美的女人,我便给他们些金子,收买他们的香火和女人。”
他面露不屑,语气嘲讽道:“你们这些人类可真好收买,一点黄金就能让他们抛弃信仰,将原本该给神只的香火给了我。”
“哈哈哈,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我就让一个神被抛弃。”
我微微抿唇:“你说的是城隍老爷吧。”
金岳山耸耸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道:“当然,那时的我也不是什么很坏的人,只要那些被送来当新娘听话,我便对她们很好。”
“我不仅给她们最好的衫裙,最精美的首饰,还保她们青春不老,直到寿命耗尽那天。”
金岳山抬眸看着我,金色眸子里倒影着我那张微微发白,故作镇定的脸。
“大约一百年前,一个外村女人来到了洞府外。”
“为了骗我打开洞府大门,她谎称恋慕我,一定要嫁给我......”
“十天后,我感动她这般痴情,为她开了洞府大门。”
说这话时,金岳山腮帮子微微鼓动,像是恨极了那人的样子。
他吸了口气,继续道:“洞府大门一开,她便用符咒对我施法,将我本体永远困在这枯井中。”
“那个女人告诉我,她是乔家人,是乔家最强的一个术士.......”
“我趴在井底,痛苦地看着井口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可从没有做过坏事。”
“铜鼓村村民抛弃信仰是因为他们好吃懒做禁不起诱惑,而那些被献祭的新娘,每一个我都好好对待。”
金岳山语气变得越发激动起来,他质问出声:“乔染音凭什么这么对我!”
看着金岳山因愤怒而变红的脸。
我脑海里走马灯般忽然浮起一幕幕陌生的画面。
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穿着件黑色旗袍,领口上的红宝石长方形胸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高贵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