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我的事一笔勾销;不走,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几个小弟跟着起哄,“猩猩”又说,“你TM不是挺勇敢的吗?敢骂我骂五分钟,今天怎么怂了?”
“我X你大爷!”卢令令怒了,“‘猩猩’,我现在就走,以后你再找我麻烦,我就——”
“就怎么样?”
仔细一想自己也确实没法将“猩猩”怎么样,但输人不输阵,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我就喊非礼!”
一伙人哄笑起来,两个小弟又开始催促他,“走啊,别墨迹。”
“快点!娘们似的,过个马路还怕。”
卢令令心中咆哮,你蒙上眼睛过马路试试看。
他咽了一口唾沫,今天这个坎无论如何都是过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怯怯地迈出一步,走过一个车道,一辆车呼啸着从面前擦过,吓出一身冷汗,那帮人大呼小叫地起哄,流氓哨吹得山响。
咬咬牙,又跨过两个车道,来到马路中间的分割线,精神稍稍振作了些,已经走完一半了。
他一鼓作气,又迈过一个车道,远处一盏车灯正在接近,在他的视野里湮成一团光雾,分不清是从哪条车道来的。
等一等吧,保险起见。
休逗马岱,听这声音好像是辆体积超大的卡车,万一被擦着就麻烦了,只剩下两个车道了,赶紧跑过去。
卢令令刚迈开步,那束强光由远及近,将他瘦小的身影瞬间吞噬——
撞击的刹那,身体内部传来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五脏六腑剧烈摇晃,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出去,少说也有五六米,最后脑袋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脑袋里顿时金石齐鸣,耳朵里嗡嗡作响,外界的一切动静都离他远去,鼻腔中瞬间弥漫开腥浓的铁锈味,痛感迅速蔓延,全身上下哪里都疼,简直快分不清是哪里在疼了。
眼看卢令令被大卡车撞飞,“猩猩”等人吓得面无人色,冲对面的两个小弟打个手势,示意他们快撤,自己和其它人也赶紧逃离现场。
至于地上的眼镜,被他一脚踢进旁边的草丛里去了。
躺在地上的卢令令并没有立即昏迷过去,身上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断掉的肋骨刺进肺里,每次呼吸都热辣辣的疼,脊椎不知道断了没有,下半身已经完全丧失知觉了,这下子后半生基本上是个废人了,一想到这他就悲愤难消,眼泪哗哗地流淌。
撞他的卡车还停在那,并没有熄火,司机也没有下车察看。他当然看不清此刻司机脸上飞快变幻的表情,这时卡车缓缓启动,朝他开过来。
“等等……”
说话的同时,大口鲜血从气管里呛出,鼻子里冒出血泡。卡车越来越快,轰轰作响的发动机如同牛吼。
他突然间明白了,司机打算趁四下无人,把“罪证”消抹掉,这根本就是连作废人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快停下!快停下!我还不想死,好不容易活这么大,为什么要杀我!混蛋,你们这帮混蛋!
强烈的义愤激荡着胸膛,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这个朝自己碾压过来的庞然大物怒吼出来。
“快停下!!!”
轰然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卡车车头好像被一发无形的炮弹命中,向内凹陷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金属和玻璃的碎片四处飞溅,伴随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卡车险险停在距离卢令令不到半米的地方,惨白的车灯照亮了他惊愕到极点的脸,一股浓烟自变形的驾驶室里腾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了,下一秒,卢令令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意识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