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问。
陈仇和齐震都望着我,神色颇为诧异。
“是!我见过她!”我肯定地点头。
“你怎么可能见到过她?”陈仇脱口说道。
见到我们三个奇怪的目光,她自知失言,却没解释,只是望着我问:“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珠子里。”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什么?”这下轮到他们三人用诧异的眼光看我了。
“我是说‘裂魂珠’!”我略为停顿了一下,把思路重新理顺,就将今天白天在徐岚家石洞门前遇见云腾蛟的事情从头至尾地讲了一遍。
我一边讲一边留神注意着陈仇和齐震的神情变化。当我讲到那又黑又胖、白衣红巾的倒霉老人时,陈仇的眼中充满了凄凉,似乎对他的遭遇十分痛心,齐震却很漠然;而当我讲到那个苗条白皙、美丽狠毒的奇怪女人时,两人的眼中同时暴射出寒光,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入骨的仇视和厌恶。
怎么会这样呢?我原本以为我一时感到非常困惑,莫非又是我妄加猜测了?
“你的那个冒牌表哥倒是神通广大,居然能催动‘裂魂珠’!”常青若有所思地说。
“陈仇,你好像对这个女人也不陌生?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吧?她是谁?我在珠子里看到的是不是六十年前‘灵石’被封印的情景?那个白衣红巾的老人是你的什么人?你叫那片金色的东西为‘金蚕’,可又说它不是蛊,那它是什么东西?”我一口气把所有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咳,你呀!一直都是这样,性子急,好奇心又强!”陈仇微微一笑,略带苦涩地子着我“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你在‘裂魂珠’里看到的确实是六十年前‘灵石’被封印的情景。那片金色的东西叫‘金蚕影’,也叫‘蚕蜮’!和我的‘尸萤’一样,它不是蛊,也是一种介乎于灵体和实体之间的东西。而且它比‘尸萤’更凶狠,是糅合了巫术和蛊术的产物,真正炼就它的人能杀人于无声无形!”
我心里一动,立刻恍然:“啊!那个白无常骗了我们!杀死方雨恒的不是什么毒虫,就是它‘金蚕影’!”
陈仇微微颔首,似含赞许。这样看来,这个所谓的白无常,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帮凶,起码是个居心不良的家伙!难怪陈仇在我手里划字,要我们赶紧离开了!
“你既然认得它,那一定清楚它的来历和它的主人喽?”齐震慢条斯理地问。
陈仇的面色微微变了变,但没说话,而是霍然转头望着那轮明月,只有从她突然急促的呼吸声中窥见她心中的波涛翻滚。
我和常青对望一眼,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它的主人总不会是她吧?
“我不是它的主人。”陈仇仿佛能看穿我们的心思,缓缓摇头说“如果不出意外,这‘金蚕影’的主人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常青沉默良久,闷声问道。
陈仇苦笑不语,似乎有难言之隐。
既然陈仇她已经证实,我在“裂魂珠”中看到的和刚才在“金蚕影”里看到的是同一个女人,那么是否可以认定,凶手就是这个女人呢?为什么陈仇不肯告诉我们她是谁?难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不妙的可能,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陈仇的曾祖母,饕餮族最后的巫师呢?
“你不肯说,是不是因为她是你的亲人?”齐震斜睨着她残缺的大拇指冷冷地问。
陈仇默然。
良久,她抬起头看了看我们脸上的表情,无奈地说:“是。她应该算是我的亲人!”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睁大眼睛说:“她真是你亲人?噢,我明白了。她是那个白衣红巾老人的”
“嗯,她是我的曾祖母,而她则是唉!这件事很复杂,我以后再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好不好?”陈仇用近乎哀求的神情望着我们。
“听你再编个故事来哄哄我们?”齐震冷笑,嘲讽的意味极浓。
“陈仇,别的事情都可以算了,可是,这‘金蚕影’的来历关系太重大了。此前被杀的同学为什么会变成活尸?他们脸上的诡异条纹是什么意思?法医因何丧命?方雨恒又为什么被杀?猫魅、白无常,还有那个云腾蛟为什么要搅合进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你,是‘金蚕影’,还是灵石呢?”常青神色肃穆,语调恳切地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个个切中要害。
我没有出声,但手心里却攥出了汗水,常青的问题问得好,正是我想知道的。
“其实,这金蚕影的来历,我知道得也很少。”
“它应该是你们族里的东西,你怎么会不清楚?”我忍不住问。
“咳!族里”陈仇深深叹息“你们不知道,我们族里曾经有过无数代优秀的巫师,但在这么久远的岁月里,金蚕影也仅仅出现过两次!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啊?为什么?”我和常青同时问。
“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个意外!”陈仇的眼里浮上了一层深深的怅然。
意外?我心里一动,我还记得,在徐岚家解决了白玉饕餮后,陈仇曾经说过,因为出了意外,所以她们家族的一任巫师才把“母石”和“子石”分开的。我当时就直觉感到这个“意外”是整个事情的关键所在,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你的意思是,金蚕影不是有心而是无意炼就的?”常青问。
“是意外但并不是无意!它的每次出现,都给族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巨变。第一次,它使得‘灵石’分裂成了母石和子石,从此我族巫师的力量大不如前;第二次,它让我族巫师的传承覆灭了!”陈仇涩然一笑“至于这一次,它的出现恐怕是一个预告。”
“什么预告?”我追问。
“命运的轨迹已经到了尽头,彻底的了结抑或是再次轮回,全因它的出现而变成了可能!”
“因果总是相伴而来,听你的意思,好像金蚕影才是这一切的‘因’?”齐震的神色古怪,说不出是愤怒还是讥诮“那灵石呢?它又是什么?”
“不,金蚕影只是催化剂,真正的‘因’还是灵石!”陈仇苦笑“没有它就不会有我族,不会有我族历代巫师,也就根本不会有什么金蚕影!”
“噢,既然源头是灵石,现在母石和子石也已经合一,我又没办法使用它的力量,还是把它还给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来克制金蚕影吧!”我边说边准备去取脖子上挂着的灵石。
“不要!”陈仇和齐震齐声大叫,声音里居然都带着惶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