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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望着她,徐岚家发生的一幕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凶残狡猾的白猫和此刻娇憨可爱的她重叠在了一起,让我感到格外苦涩!
“班长,你怎么了?凡么呆啊?”她略略提高了声音“我们坐下来讲。”
“哦,没什么!我把事情始末讲给你听。”我摇摇头,借着找椅子的时间把纷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从旧楼的魍魉操纵凌老师母子残杀学校老师、学生的事情为缘起,开始了冗长的讲述。
她认真地倾听着,脸上的表情一会儿诧异,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又忍俊不禁。
当我讲到两次“梦境”里齐震的反常表现时,她明显地皱起了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你想说什么?”我停止了叙述问她。
“你觉得那是梦境吗?”她反问。
“不是!不然,我怎么会凭空出现在你家?总不能说是我梦游吧!”我无奈地自嘲。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齐震没向你提起他的遭遇呢?”
“也许,他根本没有这遭遇。”我不肯定地说。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不愿提起!”她冷然说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肯提起呢?”
“唯一的解释是,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隐瞒你!”她下了结论。
“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我有些激动。
“每个人都可能有秘密。他也不会例外。”她淡然一笑。
我陷入了沉默中。
确实,自从旧楼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就总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齐震变了!有时变得很奇怪,很“陌生”但这种陌生却是很矛盾的,仅仅放在齐震的身上,必然不协调,可是如果放在另一个我同样熟悉的人身上,却是自然的!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遇事镇定从容,永远丰姿俊秀;一个却是喜欢胡言乱语,极句张之能。这样矛盾鲜明的两种个性怎么会被我混为一体?齐震因何而改变?他和孙安宁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他真的如小珍所说有重要的事隐瞒了我吗?
种种无法解开的疑窦像毒蛇噬咬着心脏,我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信心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原来,我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了解和信任他们!
“另外,我觉得那个冒充你表哥的云腾蛟也很可疑!”小珍打断了我的思忖。
“恩。”我点点头。对于这个一开始就很可疑的“表哥”我反倒没有太多的惊异。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小珍担忧地望着我。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惘然地走到窗边,心情就像窗外深黑、凄迷的夜色一般。
如果此刻我回头,就会看见小珍嘴角泛起的那一抹诡异的冷笑,还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凛冽寒光!
我没有回头,一径凝视着窗外,仿佛自言自语般说:“我会等!等待他告诉我,或者让真相告诉我!”
只是,当最后真相到来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是否为时已晚了呢?这是一道不知答案的思考题,我任性地甩甩头,把它抛诸脑后。
“班长,光等也不解决问题啊!”小珍轻叹一声说“我看,不如明天,哦不,是今天上学时,你去试探一下他吧。”
“问?怎么问?”我的神思还有些恍惚。
“你就直截了当地问他晚上在做什么。”她快人快语。
“恩。”我心不在焉地点头。
“班长,你要打起精神来!”小珍走近我,顺势搂住我的肩“目前这样离奇的情况下,敌友难辨,问清楚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知道。谢谢你!”感受到她的关切,我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咳,我们谁跟谁啊,还用得着谢?”她假装嗔怪地说。
我莞尔,这一瞬仿佛又回到了亲密无间的往日。
笑容未消,手腕处却感到一阵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深深地嵌进了肉里。一低头,就惊诧地看见那串黑色的珠子不知何时钻了出来,闪闪发光、得意洋洋地箍在我的手腕上。恩?怎么又冒出来了?如同它的突兀消失一样,这串古怪的黑珠子又神秘出现!而且此时就像正在缩水的钢丝一般,把我的手腕越勒越紧。
我蹙起眉头,苦恼地瞅着它。
“咦?这诡异的黑珠子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刚刚。”
“啊!那你还傻愣着干吗?还不快点把它脱下来丢掉!”小珍立刻大呼小叫。
我迟疑了,不是不舍得,而是在担心这个简单的办法是否能解决问题。
“你不会是舍不得丢吧?”她察觉了我的犹豫。
我无法解释,只是微微苦笑着伸手去扯手腕上的珠串。我很用力,额角的青筋都差点暴起,但珠串紧贴着我的皮肤,如附骨之蛆般岿然不动,俨然已经化成了我玉手的一部分。这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没有再露出惊异的神色。可是小珍似乎受了刺激,横眉竖眼,像看炸弹一样盯着它。
“算了,小珍,只是一串珠子嘛!”我反过来劝她。
“不行,我可不信邪!”她义正词严地说完,义无返顾地伸出两只手,抓住了珠串死命往外拽。
幽黑的珠子上突然闪过一道冰冷刺目的寒光,仿佛利刃斩进了她的双手,她的脸上刹那间泛起一种奇异的白,好像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垩。
黑珠子,白脸蛋,对比鲜明,搭配得当,只不过我的心里却连打了好几个寒战。因为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一颗颗的珠子紧贴着我的手腕飞速地旋转着,彼此之间却完全没有丝毫碰撞,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和高高在上的嘲弄,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