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临安,劝君莫杀系铃人
云翳下,树影斑驳,瓦缝上,晃过一条浅淡的影子,那影子迅速地踏瓦而过,再滚到走廊上去,但他没滚好,一直摔到花坛里去,乒乒乓乓摔了好几个花盆,生怕不吸引人,爬起来的时候,侍卫们“捉刺客”的大呼小叫声已经充斥在整个韩府里了。
不过这帮侍卫们十个有九个瞎子,簇拥到花坛里来捉刺客,刺客已经一瘸一拐地跑了。
这三脚猫一瘸一拐地溜,看见灯光就推门进屋,滚进屋子的一刹那,看见的全是字画书卷、笔墨纸砚,以为到了哪个书房了,暗叫侥幸,忽地一把凉剑架在了脖子上
朱子墨闻到淡淡体香,知是个女子,用余光一扫,就大叫一声,他真不该“扫”她!
蓝玉泽一脚就把他赶到门帘后,朱子墨叫声刚落,一队侍卫冲进房内:“蓝姑娘没事吧?”
蓝玉泽假装读书:“没事。出了什么事吗?”
一身白衣,那美丽任何贵妇怎样化妆也无法匹敌,朱子墨心里好感激上苍,旁人大叹“天便教人,霎时相见何妨”的时候,他已经见过她两面,他心中陡然一阵平静:我若是为她死了,赚到她一滴眼泪也死而无憾啊忽听玉泽道:“出来!”
门外侍卫的声音已然消退,朱子墨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尖:“姑娘,在叫我?”
玉泽一笑:“你出来吧,用不着害怕,我保着你,你很安全。”
朱子墨一怔,这句话,怎么成了她对他说?
“阁下怎么会到韩府来?似乎还不止一次?”
蓝玉泽已经见过自己丑相两次了,子墨不禁难为情地一笑:“在下是杨宋贤杨少侠的好友,也,也是林阡林少侠的。”
玉泽似乎一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欣赏你的胆识,你叫什么名字?”
子墨早已被她美色俘虏,突然不敢再看她,慌乱地把自己的姓、名、字和师门都报了出去,玉泽听毕,总算明白了他来这里的真因:“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私仇?可惜,朱熹老师的思想我不敢苟同。”
“为什么?”换作旁人,子墨一定会与他理论好一阵子,直到面红耳赤为止。
“他的‘仁’和我所认为的‘仁’有些背道而驰了。你是他的学生,应该听说过一个叫严蕊的官妓,朱熹当时为了弹劾别人告发她与一个官员有私情,严刑拷打几乎将她冤死。”
子墨冷冷道:“风尘女子的下场不一向如此?”
玉泽道:“可是这样的‘仁’却很少有人信服,嘴上一套做出来又一套,实在难以服众。”
“那也不能就这么全盘否定他的学问。”朱子墨忿忿不平。
“党禁之例哪个朝代没有呢?只怕任何时候,一旦有有心之人,都会成为政权斗争的工具,你杀了韩侂胄又有什么用,党禁到现今是最激烈的时候,杀了他也许会更乱,也许杀了他就找不到解除党禁的人了”玉泽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子墨愕然:“蓝姑娘讲的,倒是和旁人说的都不一样。他能掀起党禁,未必将来不会解除党禁。”
(2)建康,自到苍天有眼时
转运使面前,苏远山耷拉着脑袋,像不斗就败的公鸡。
转运使大人哼了一声:“若不彻查你苏府,还真看不出来嘛!”
苏远山卑微地站着。
饥民闹事之后,苏府难免遭殃,经过转运使彻查,一夜之间,苏府所有不该见人的全部浮出水面若是没有闹事其实所有官吏也心知肚明不揭出来,谁也料不到,小秦淮会把事情宣扬得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弹劾你苏远山真是不行了,这顶乌纱帽,你不要也罢!”
苏远山瘫倒在地:“大人,小的,小的会有牢狱之灾吗”
转运使冷笑:“牢狱之灾?你命都难保!据说公主在你家里,我立即接她去我府中去!”
转运使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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