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老刘道:“二位,叶真人虽然身在阁中,但现在不方便见客,二位若是想和叶真人一见,还请先在宫中住下。”
“明日,叶真人得空,可与二位相见。”
徐凤年一听,好家伙,这是把咱爷们儿晾这儿了。
堂堂北凉王世子,还没被人这般轻慢过。
不过,等等就等等。
徐凤年眼珠子一转,一口答应下来。
老刘抬手道:“那二位请随我来。”
说着,老刘在前边带路去了。
徐凤年回望一眼神霄阁,然后叫上老黄跟着老刘走了。
老刘领着徐凤年和老黄来到他们居住的灵芝园一旁。
灵芝园跟前还有很多小院子,老刘安排他们主仆二人在冬虫园住下。
冬虫园虽然没有灵芝园大,但也不算小,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安顿好了徐凤年俩人,老刘笑呵呵的说道:“二位还有什么需要的,我给二位送来。”
徐凤年拿出一张银票来,塞到了老刘的手里,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老刘也是有原则的人,更何况,他十分清楚,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草寇。
他们这伙人能有今天,全靠叶千秋。
所以,老刘将银票又挡了回去,义正言辞的说道。
“徐公子,若是要进香,可去三清殿。”
徐凤年见状,倒也不尴尬,哈哈一笑,道:“刘道长说的是,那我便去三清殿进香,拜一拜三清道祖。”
老刘微微颔首,让二人自己休息,他则是转身离开。
看着老刘离开了,徐凤年把银票揣好了,和一旁的老黄说道:“老黄,这青羊宫里的道士还真有点意思。”
老黄咧嘴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主仆二人就在冬虫园住下。
徐凤年跑了一天,还真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
直到老刘给二人送来了斋饭。
徐凤年才醒了。
吃了斋饭,徐凤年又有精神了,跑到隔壁院里找到老刘瞎白话起来,话里话外的都在打听着这青羊宫的事情。
老刘本就不是什么冷面人,再加上徐凤年这小子死皮赖脸的。
两人还就真聊了大半夜。
……
第二天一早,老刘去神霄阁问叶千秋今天什么时候见徐凤年主仆俩。
叶千秋想了想,说今天不见了,明天再说。
老刘把这消息带给徐凤年,徐凤年倒也没生气,就在这青羊宫里住下。
一连大半个月,叶千秋都没见徐凤年主仆俩。
徐凤年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他和老黄嘀咕道:“老黄,你说那位叶真人是不是就没打算见咱俩?”
老黄道:“要不咱们走?”
徐凤年摸了摸下巴,道:“再等一天,要是明天还见不到,那就走。”
……
一大早,神霄阁中。
老刘依旧和往常一样,来问叶千秋见不见徐凤年主仆二人。
叶千秋笑了笑,道:“今天可以见,你先去仇剑阁一趟,请赵真人在听灯亭候着。”
“然后再回去把徐凤年主仆俩带到观音亭去。”
“对了,吩咐人先在听灯亭摆一桌酒。”
老刘一听,什么也没问,直接去了。
……
冬虫园中,徐凤年和老黄正准备出门,老刘兴冲冲的跑了过来,道:“二位,叶真人在听灯亭摆酒,请二位赴宴。”
徐凤年一听,回望一眼老黄,道:“得,这位叶真人还真是绝了。”
他们俩人本来这就要走了。
但这叶真人这时候来请他们,难不成他知道他们要走?
徐凤年和老刘说道:“老刘,那就麻烦你了!”
在青羊宫里呆了半个月。
徐凤年都和老刘这帮人混熟了,也不叫刘道长了,直接叫老刘。
老刘也不介意,带着主仆两人奔着宫外的观音亭去了。
……
三人出了青羊宫,越是临近青羊峰悬崖,便越是感到山风扑面而来。
徐凤年的衣袖被吹得拂动不已。
徐凤年看到那座在山风中飘摇的铁索桥,挠了挠头,道:“好家伙,能不走这条道儿吗?”
老刘摇头道:“宴席摆在对面的听灯亭。”
铁桥两头矗立两座桥亭,青羊峰这边叫观音亭,那头叫听灯亭。
徐凤年无奈,走入观音亭,笑道:“这亭子叫观音,观什么音?那边叫听灯,听什么灯?两个名字都取得莫名其妙。”
老黄不发一言,紧跟着徐凤年。
这时,老刘朝着对面一指,道:“二位,叶真人在对面等候二位,我就送到这里了。”
说完,老刘走了。
徐凤年和老黄对视一眼。
徐凤年隔着缭绕的云雾,看到了对面亭子里的确有一道人影。
“走吧,既然来都来了,那也不能掉头就走啊。”
徐凤年吸了一口气,踏上了铁索桥。
主仆二人在铁索桥上晃晃悠悠的走着。
徐凤年还不忘和老黄说道:“老黄,你抓着爷点,这桥上的风忒大,当心把爷吹下去。”
老黄一声不吭。
徐凤年吐槽一句:“得,又哑巴了。”
待快走进听灯亭的时候。
徐凤年朝着听灯亭里望去,正欲朗声一笑:“叶真人……”
只说了三个字,徐凤年的话音戛然而止。
只因徐凤年看清楚了那听灯亭里的人影。
那是一个魁梧健壮的女冠。
她身穿一袭道袍,手捧白尾拂尘。
她长相凶神恶煞,脸上疤痕纵横。
但徐凤年只看了她的面貌一眼,便目光呆滞,登时立在了当场。
老黄察觉到了徐凤年的不对劲,他很少看到世子流露出这种失魂落魄的神情。
他朝着亭中看去,一时间,相顾无言。
此时,听灯亭中。
赵玉台看着铁索桥上已然呆滞的徐凤年微微一怔,本以为叶千秋唤她来是其他事,但没想到……
一时间,赵玉台已经是满脸泪水。
过了一会儿。
徐凤年才从铁索桥走入听灯亭,来到赵玉台身前,伸手擦去她满脸泪水。
泪水擦不干净,他便一直擦下去。
一边擦,一边说道:“姑姑。”
……
过了好长一会儿。
徐凤年方才轻声问道:“姑姑,你怎么在青城山?”
一直在端详徐凤年面容的赵玉台并没有隐瞒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玉台是徐凤年母亲吴素的剑侍。
当年徐凤年的娘亲吴素死后,徐骁便派赵玉台来到青城山暗藏兵马,以备后患。
这么多年来,徐凤年并不知道此事。
骤然听闻徐骁的安排,徐凤年好像也没多少意外。
“那叶真人也是徐骁安排的?”
徐凤年如此问道。
赵玉台一听,摇了摇头,道:“叶真人的身份十分神秘,神霄派现在由他执掌,你爹也不清楚叶真人的来历。”
徐凤年面色微变,道:“不是徐骁的人,可这位叶真人能一口道出我的来历,还安排我和姑姑相见。”
“他到底是什么人?莫非他能掐会算不成?”
赵玉台闻言,微微一叹,道:“叶真人的确神通广大,青城山不可久留,你还是早些下山去。”
徐凤年将赵玉台眉宇间有些愁绪,便问道:“姑姑,你没有危险吧?”
赵玉台笑了笑,道:“放心,我安全的很。”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就在这时,三人只听得对面观音亭中传来了叶千秋的声音。
只见叶千秋负手而立,手持一盏酒,遥遥相对,朗声道:“赵姑娘,徐小子,黄老九,桌上有三杯酒,我们共饮此杯。”
徐凤年见状,将桌上的三杯酒拿起,分别递给赵玉台和老黄一杯。
三人捏着酒杯,与叶千秋遥遥一碰。
酒入喉舌,酣畅淋漓。
叶千秋将杯中酒饮尽,抬手一指,山间云雾,霎时起复。
片刻后,半空之中,由云雾结成一个个龙凤凤舞的大字。
叶千秋撂下一句。
“二位,慢走,不送。”
然后,飘然远去。
赵玉台、徐凤年、老黄三人看向那半空之中洋洋洒洒的云雾大字。
徐凤年轻声念道:“我有三尺匣,白石隐青锋。一藏三十年,不敢轻开封。无人解舞术,秋山锁神龙。时时自提看,碧水苍芙蓉。”
“好字!”
赵玉台道:“好一个剑道真人。”
老黄神色激动,双眼泛红,怔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