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气过程中,我仔细感知内外的一切变化,心中,安静极了!
天!地!风!雷!火……
恍然间!
似乎有种身处…三庙村当年那个村中央土地庙九层台阶坑中的错觉。
玄黄道窍周围的细微变化,其神韵玄意…渐渐被我捕捉道一丝,它的周围,不仅仅酝酿变化四象神意,而且,还衍生出了卦象神意…
心镜中,随之突兀出现《易经》中的一些言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呼啸的狂风,从旁晚,吹到了黑夜。
丝毫不感觉到饥饿的我,就这么一直呆在树上,以玄黄道窍为中心,暂做一个空气净化器、吸尘器,不知…这是否又是修道学以致用的妙处之一呢?
叮铃铃…!
直到校园内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时,我才收神敛心,一溜烟似地在黑夜的狂风中直接飞到了宿舍楼下。
“小龙!你完了!”
回到四楼二十四号宿舍,尕蛋见到我,有些幸灾乐祸地打趣道:“我是给你请假了,可班主任根本就不准,而且,下午的时候管主任排查每个班级缺课的学生……”
这老头,这么较劲?
管他呢,今天的逃课,我收获那么多,一切都值。
也许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心性和道行,这天晚上睡觉时,很少做梦的我竟然做梦了,而且,梦里又出现了潘金莲…
……
第二天,六点的起床铃声,又将整个校园激活。
一二一,一二一……,不知道从何时起的,龙耆中学所有的住校生,早上起床,先集合队伍,在操场上跑步十分钟。
感受到清晨校园中独特的气息,我很混蛋地和昨天那录像厅比较,一个清爽似花园,一个混乱如染缸,怪不得…叫校园,老师被称为园丁。
嘿!哈!
校园的另一角,篮球场上,比普通住校生起床更早的体育生,在练习深蹲,入学成绩在高一二班顶尖的班长大人曾令鹏也在其中。
普通住校生跑了一半时,几十个体育生,整齐划一地开始练拳,是的,练拳!而且不是广播体操似的花架子,是秦爷爷曾经演练过的形意拳。
传授他们拳法的体育老师,是一位听说从华夏体育大学毕业回来的中年老师,在龙耆中学已经任教十年,而且,他总带着一顶白帽子是个回族人,具体的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同学们称呼他为马老师。
我还听说,马老师腿上的功夫十分厉害,曾上课发火一脚将篮球架子的钢支柱给踢歪了,踢出了一个坑,到现在那个坑还在…
“同学们!”
且说清晨的跑步一结束,管主任的大嗓门,出现在集合的队伍前面,下面,我点到名的同学,全都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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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眼金睛,简直是火眼金睛,他昨天目光落到我身上前后不到三秒,竟真认出了我。 别人解散,洗漱吃早饭去了,我和一些昨天逃课的同学,被管主任留在操场上,聆听了一番他的思想教育课。
从天擦黑,他口吐唾沫,一直说到太阳升起,说到走读生陆续到校。
不可避免地,大家对我等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幸灾乐祸有之,讨厌者有之,竖起大拇指,暗暗夸奖的也有之……
好不容易等管主任教训完,又一个教导处的年轻老师,走过来问道:“谁是陈景龙?”
“我!”
“跟我来一趟校长办公室…”说着,这位老师深深打量了我一番,转身走开。
什么事?校长找我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来到校长办公室,我见到的,不是校长,却是一个…故人,五年前,曾出现在三庙村,调查失踪外来客的公安同志。
时隔五年不见,他依然是脊背挺直,精神抖擞,双眼炯炯,和五年前不一样的是,此时,他身上穿的是便装,灰色的夹克,我记得他好像姓王,而且只在昆山乡呆了两年,就听说调走了。
等那位老师带上门离开时,这位公安同志还在笑眯眯地盯着我看,不说话。
“……”
他不说话,我也闭口不言,落到身上扫射灯般的目光没有引起心中任何变化。
“陈景龙!呵呵!”片刻后,他笑了,“我说的没错吧,先坐!”
似乎主人般,一指办公桌后面的单椅,王公安自个儿却坐到了校长的位置,身体隐隐前倾,拿出审问犯人的架势,对我说:“你别心慌,我只是找你问一些问题。”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我的身上…
“……”
我坦然而坐,打心眼里没有慌意,如果换做五年前没修道的我,说不定吓的腿都已经软了,可此时面对王公安,神色都不带改变。
“你们来龙耆……”他接下来问的问题,不出乎我的预料,是关于来龙耆的路上,那些偷猎者的事,我的回答当然是只看到,没下车,没动手……
而后,他的另一个问题,却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王公安说,柳湾遗址展厅中一些文物前几天被人盗去,被盗的文物,就是我当初盯了半响的二十六个‘卍’字彩陶瓶。
很明显,这位公安同志怀疑的目标,我也是其中之一。
“对了!”
他问完前两个问题,话题忽然一转,说起了三庙村的事,“那你知道……两年前的七月十五,宋三眼等一行人是如何消失在三庙村中的吗?”
我笑着,回答:“被雷劈死的!”
……
整个过程,前前后后半个多小时,王公安的目光几乎从没离开我的脸庞,不断地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没告诉我?”
……
等一切结束后,他婉言谢绝了几位校领导的邀请,和我一起出了行政大楼,分别在即,他跨上教学楼前的摩托车后,冷不丁说:“其实那些偷猎者死有余辜,……你如果想起来了什么,就打电话给我!”
递过一张名片,他发动山地摩托车,留下一股青烟,走了。
王天杰,123456789,仅仅只是名字和电话,黑色的卡片上,再也没有任何图案和文字……我只看了一眼,手一握,它就化成了灰烬,悄悄随风消散。
没吃早饭,回到教室的我,心中还在琢磨王公安的出现,这件事给我敲响了一个警钟,永远不要低估别人,和社会的力量…
柳湾遗址的佛门法器被人偷了?是玄门中人,佛门中人,还是普通的盗贼下的手?可惜,事发第一现场如果有我,肯定能捕捉到遭贼残留下来的气息。
……
早上第一节,是英语,讲课的老师是一位刚刚从省师大毕业的年轻女老师,戴的眼镜儿,厚度…估计能砸死人。
她在上面叽里呱啦说外语,说外国的事,而我,在下面,神态太虚…
咕咕!咕咕…
课堂还没到一半,我的同桌却肚子咕咕叫,不断的叫……她是个女孩,回族女孩,叫韩麦,短发,五官端正无出彩之处,就是笑起来时十分灿烂,太阳花儿开了一般,身材也很高挑。
咔!咔!咔……
似乎是肚子很饿,忍不住,她偷摸儿拿出一些瓜子儿在悄悄地磕,可越偷是吃瓜子,她的肚子叫的越频繁。
咕嘟嘟,咕嘟嘟…
耳中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我忍不住悄悄问道:“你没吃早饭?”
她悄悄告诉我,“我们戒斋呢!”
戒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回族戒斋的事,“那你偷吃瓜子……不算破戒?”我说话,是声音凝聚一线,直接入她耳,而她说话,声音压的十分低。我一米七五,她一米七左右,在班上,都属于高个范围,座位在最后面,也不怕老师发现。
“……”
听到我的话,韩麦同学马上脸红了,不再偷吃瓜子。咕嘟嘟,咕嘟嘟!可她的肚子,还是不亦乐乎地叫个不听,我从未想象过一个人肚子饿极时能叫的这般欢。
“我教你一个办法!”看她饿的脸色灰灰的,又很尴尬的样子,我说:“你嘴里含一口空气,等十秒钟,空气热了,吞下肚子,能压饿气!”
“这是什么法子?”
“古代道人辟谷时,食天地精气的窍门儿!”
“真的有用?”
“你试过不就知道了!”
韩麦同学估计心中也好奇,随后大口抿住呼吸,大概十秒钟后使劲咽下肚子,下一瞬,她身不由己仰头就是一个十分清晰的:“嗝……!”
“……”
一下子,教室里,安静了下来,讲台上的老师,使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寻找声音来源,大多的同学回头张望……
“嗝…!”
韩麦同学又一个饱嗝儿,暴露了声音的来源,她的脸,变得比刚才还要通红,并用力白了我一眼。她随即站起来,直接握着嘴,冲去了教室。
我内心忍不住哈哈大笑。下课后,她回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随口忽悠她是吃空气吃的太多太饱了所以打嗝儿……
青春,少年,少女,真好玩,从开学时的陌生,到渐渐的熟悉,班级中,一个个的小团体,已经形成,我还听说,有好几个男生女生,都已经结拜成姐妹兄弟了…
尕蛋和同宿舍的四个男生,基本上一伙,他们似乎有些看不惯我学习上的懒散劲儿,除了尕蛋,宿舍里的其他人都不怎么和我说话。
“第八套广播体操,预备……”
第二节课后,学校的大操场上,学生们伸手踢脚,整齐划一地进行刚刚普及新学的广播体操,这个时候,男生们的眼睛,几乎都在女生的身上…
让我这样一个已经沟通先天地的修道者,通过广播体操活动身子,是有些荒谬!
可我乐在其中,不是乐呵呵地看女孩,而是……发现很多人同时做一个动作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浑身发出的气场,竟融合一起,形成一个更加庞大的气场。
这个气场很单纯,其中蕴含着青春、朝气、活力…,就好像是无数的向阳花在一起的感觉……不说这个,仅仅数千学生统一服装,裂开队形的场面,也很壮观。
可以想象出,在古代,或者军队,数万数十万人在一起列成阵型,万众一心,散发融合的气场,将是如何的磅礴……
在秦爷爷的那些杂书中,有一本兵家古籍,上面传纪很多古代兵家战将,可以借助其战场气息,而持续数天大战不筋疲力尽。
这其中…是不是有相关联的玄奥呢?
中午的时候,活力无限的青春少年们,不是打篮球,就是踢足球,“陈小龙,你咋不去玩球呢!”同桌韩麦同学这样问我。
女孩子似乎都喜欢阳光运动型的男孩,她总是趴在窗户看下面篮球场,不仅仅看,偶尔也加入男生中间玩耍。
玩个球!
以我的特殊能力,一上场,肯定是球球进筐,球球进门,打心眼里,根本就没有去破坏球场平衡,拉风无比吸引女孩注意的打算。
倒是那李拜天,打球踢球,样样精通,总吸引很多女孩的尖叫,他是学校高中部课外活动组的常务人员,听说还组织了一个跆拳道协会什么的。
我有女朋友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十分喜好八卦信息的同桌,总是拐外抹角的打问,甚至,她都知道李拜天曾经追过小茶的事。
“陈景龙!”
这一天,下午放学后,李拜天走到我面前,问我:“听说你家那边有好几个庙,而且,庙里的庙官都很神秘,是吗?”
我心中一动,反问道:“谁说的?”
“麻文斌,还有小茶姐也提起过,是这样的吗?”李拜天问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随便的问问,而是带有目的。
我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同桌韩麦反而惊讶地道:“怎么,李大少爷,你家不会今年又请来很多道士和尚神棍做法事吧!”
李家年年请出家人做法师?有趣!
“家里那些老古董的规矩,估计是吧!”说完,李拜天看着我等待答案。
“他们是很神秘!”
既然他知道大概,我也不想隐瞒什么,微微一笑,道:“不过,估计你要失望了,因为他们几乎不怎么出山!”
李拜天听后,微微一沉默后说:“麻文斌和小茶都说你和他们很熟,其中一个还是你干爷爷,你说说,多少钱,他们才能出山。”
“……”
我哑然失笑,果然是财大气粗,“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样啊……!”
李拜天耸耸肩,转身走开,他身边的小胖子赵志强紧随其后,口中嘀嘀咕咕含糊不清不知道嘟囔什么,因为他的嘴巴中,咬着一个鸡大腿。
“小龙!”
意外的是,晚自习前,余叔叔在一位校领导的陪同下,找到了我。
“叔……!”
跟着他出了学校,来到下榻的龙耆酒店,余叔马上问我:“上一次,你给叔喝的神水,真是奇了,叔前些年落下的一些小毛病再也没有复发过,天气变时腿也不疼了!那个瓶子…真是你们村那个庙里的婆婆做得?”
“余叔,你问这个做什么?”
“要是这样的神水,能量产就好了!”余叔先是叹息一声,随后道:“我这不是有个朋友嘛,就是龙耆矿业的李伦,说是想请一些奇人做法事,不就想到了那个婆婆,随口和他提了提,他求托我邀请阿婆出山。”
“李伦见到了我送你的小葫芦?”
“没有,傻孩子,叔知道这东西神奇,怎能给别人看,连小茶都不知道,呵呵!”余叔老谋深算地看着我,试探着问:“它不会是你做的吧!”
“不是!”
我想都没想,矢口否认。
阿婆这两年深居简出在九天玄女娘娘庙外部下迷阵,常人别说见她,连庙的边儿都走不到,能将一切先推倒她老人家身上,就推……
“你能不能替叔叔邀请她出山!”
“不能!”我还是想都没想就拒绝,“阿婆前几年失去亲人,受到很大的打击,不是我不帮叔叔,而是去请她,她也不会出山的!”
“那算了!你阿爸也这么说,看来叔叔给朋友吹大牛了!”余叔叔呵呵一笑,没有勉强我,说:“那你先去学校,等过几年,我带你去李家看看!认识认识李伦,以后叔的事业,肯定要交给你和小茶,多认识些人,有好处!”
“……好吧!”
本想说不去,可转念一想,想起那个传说,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至于余叔说的那些事业,是小茶的,和我没关系…
接下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家常说道,余叔早已在学校给我请好假晚上不用回去学校住,有钱人……余叔,包括那个未曾见过的李伦,都是手眼通天,神通广大,这些词原本是用于神仙身上,可用在他们这一类人身上,也一点都不为过。
深夜,万家灯火和电器,绝大多数罢休,虚空中杂乱无章的电磁波动明显少了许多,悄悄出现在龙耆酒店楼顶的我,和往常一样观星,神识感知的范围,明显比白日时增大了许多…
忽地!
感知中,似乎隐隐闪烁过……柳湾遗址失窃的那个卍字法器,它在龙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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