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境况如何,完全可以想见。
她几步走进房间,行至儿子身前,泪如雨下,抱头痛哭。
“奉哲,我的儿子啊……”
“娘宁愿你,像枫儿那样负气离开,也不愿用这样的方式失去你……都怪我、都怪我……”
“枫儿不要我,薇儿也不向着我了,现在连你也要弃我而去……我该怎么办呀……”
“我的好儿子……你不能丢下娘一个人啊……”
宁云溪缓缓起身,主动抱她入怀,试探着发问。
“母亲,你别难过了。”
“以后,我会孝顺你的,好吗?”
穆蓉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重重将她推倒在地,没有一分怜惜。
“谁用你来孝顺?”
“即便是门殚户尽,我也无需你的假情假意!”
“奉哲待你宠溺,可谓无微不至,天下人尽皆知,你有什么资格计使他人,鞭挞我的儿子?”
“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抚养长大,终是养出你这么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你若有怨,只管冲我来,何故欺负我的儿子?”
感受着摔倒在地的痛意,宁云溪坐在地上,苦笑了几声,渐入哭泣,这才绝望出几分真切的悲痛。
宁奉哲终于恢复知觉,苏醒过来。
“母亲……”
穆蓉吓得泪眼一收,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你你……你怎么活了?”
见她还没反应过来,宁奉哲满心苦闷地提醒。
“母亲,你受骗了,她耍你的。”
穆蓉大吃一惊,不可置信。
“啊?”
这时,庄玮带着一队隐卫,走了进来。
“宁夫人可知,未经允许,擅闯铜事台,该当何罪?”
穆蓉狼狈起身,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裙。
“你是什么身份,区区铜事侍,也敢问责于我?”
庄玮亮出令牌,胜券在握地一笑。
“宁夫人且看,我是否有权问责于你?”
穆蓉又是一惊。
“身为铜事侍,你怎敢随意调取铜事台的令牌?”
庄玮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一礼。
“承蒙圣恩,升迁铜事中相。”
“安大人外出有事,时辰还早,其他大人都还未到。铜事台的令牌,自然随我调取;宁夫人擅闯铜事台,亦是由我问责。”
“来人,押至铜事台正门外,罚跪示众两日两夜,不得进食。”
“毕竟是责罚命妇,派一名铜事侍,去尹司台通知一句,若有异议,自去上禀。”
手下铜事侍应声离开。
两名隐卫龙骧虎步而去,一左一右架起穆蓉,径直走向正门。
穆蓉慌不择言地大喊:“儿子、儿子,你救我,罚跪示众,我丢不起这个脸啊……”
众人离去之后,宁云溪哭出了声。
“即便是门殚户尽,母亲也不要我吗?”
“可是,我是真的将她视作亲生母亲呀。”
“为什么她不要我?”
“为什么她会将我折磨至死?”
“为什么在她手上,我连命都不配有?”
听着她的哭诉,宁奉哲心觉一分奇怪。
庄玮兴致冲冲而来,正要分享喜悦,却见表姐泣不成声。
这下,他看不懂了。
既是迷茫,又是无措。
耍弄坏人之后,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啊……这……你……怎么哭了?”
“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