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蜜水,给家母喂下去!”陈牧向景莲嘱咐道。辛夷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进食,哪里还有力气再努力下去。
“最近的铁匠铺在哪里?”陈牧又问李亨道。
李亨不知道家主在这个节骨眼上问铁匠部作甚,但是自然也不敢问,连忙备了马车带陈牧去了距离陈府最近的西市南端的周铁匠那里。虽然李亨因为断了一条腿,但是此刻他却是拼尽了全力向前迈步,居然也没有落在陈牧的后面。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铁匠铺早已关门。好在周铁匠就住在店里,李亨砸开了门,陈牧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把周铁匠吓了一大跳,他以为是遇上抢劫的了。刚刚明明听说是上雒侯亲自前来,常安什么时候兴侯爷打家劫舍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陈牧从柜台上的铁器堆里找到了一把剪子,然后招呼周铁匠过来。周铁匠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了陈牧的装束,他辨认出这人的确是侯爵的装扮,这才放下心来,向陈牧靠了过去。
陈牧立即在地上画了个后世才有的产钳图形,让周铁匠以最快的速度加工一个这样的器具。为了缩短时间,陈牧让他直接在自己拿的这柄剪刀的刃上分别加长约一臂长度的铁杆,然后在铁杆的前端进行锤制即可。
周铁匠不愧是老铁匠出身,很快就明白了陈牧需要的是个什么东西了。他立刻行动起来,陈牧和李亨帮忙烧火的烧火,加碳的加碳,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久完成了制作。
陈牧和周铁匠要了个挫,将这个怪异的工具上的尖刺和凸起磨了下去。由于用力过猛,一根尖尖的铁尖将陈牧的手掌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但是陈牧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能抢一秒是一秒,晚了就怕爱妻辛夷和没有出世的儿子双双出了意外,
做好这一切,陈牧立刻就返回了府里。他把这个怪异的工具放在滚开的水里煮沸了约十分钟,觉得上面的细菌和病毒之类应该被烫死的差不多了。他顾不得烫手,拿着这把自制的“产钳”又一次冲进了产房。
这时的钟辛夷已经快要陷入昏迷状态了,那个稳婆也是急的团团转。她见陈牧又进来添乱了,气不打一处来,喝令陈牧出去。
陈牧没有理会她,他径直走向辛夷,见卧榻前的案几上放着满满一碗蜂蜜水。他立刻喝问侍奉的丫鬟,为何不给家母喝蜂蜜水,丫鬟嗫嚅着说是稳婆不让喝。
陈牧顿时气得肺都要炸了,他飞起一脚就把那个自以为是的稳婆踹到了墙角。他扶起钟辛夷的头,喂她喝了半碗蜂蜜水。
钟辛夷此时都已经快要疼死去过了,她喃喃的向陈牧道:“夫君,我可能要死了...我对不起你...没有给你留下...一男半女....九泉之下....我实在无颜去见公爹...”说着,她清秀的脸庞就有两行清泪流出。
“不要这么说!”陈牧安慰道,“你忘了你夫君的名号了吗?那元城县的神医岂是白叫的!好好喝了这碗蜜水,一刻钟你就有了气力,然后听我指令,我来给咱们的麟儿接生,让这个愚蠢不堪的婆娘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接生!”
“夫君不可...那般污秽之物....非侯爷...九卿沾染,会遭人....非议的...”辛夷反对道。
“污秽个屁!非议个屁!”陈牧狠狠道,“现在好好养养气力,不要说话,一会儿听我指令即可。”
“把灯火蜡烛都点亮,向我靠过来!”陈牧向周围的侍女们命令道。然后他就一把扯掉了盖在钟辛夷下身的麻布,好让光线照的更清晰一些。
钟辛夷已经顾不得羞耻了,夫君的突然到来,让她莫名的产生了希望。这是个屡创奇迹的男人,他是天选之子,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希望和信念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钟辛夷一度丢弃了它们,然而,自己丈夫的到来,这两样东西又神奇的回到了她的意识里。
陈牧把那个粗笨的产钳小心翼翼的伸到了辛夷的产道里,他尽力让自己平静。妈的,医不自治,这话果然没说错。
当他摸索着感觉产钳的两柄钳住了孩子的头部,他向妻子命令道:“现在使劲!一鼓作气!加油!”
随着他缓缓的抽出,一个血糊糊的婴儿从产道里被夹了出来!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稳婆连忙上前,她接过了婴儿,用烫洗过的剪刀剪短了脐带。
然而陈牧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附身靠近钟辛夷,吻了吻辛夷满是汗水的额头,轻声的安慰她道:“夫人真棒!”
忽然,他知道哪里不对了!孩子没有哭声!
他一下子冲到澡盆前,把即将下水冲洗的婴儿倒提了起来,在它稚嫩的屁股上拍了几下,不见任何反应。
他把孩子翻了过来,发现孩子嘴唇已经发紫,这是缺氧的症状。他掰开婴儿的嘴唇,没有发现嘴里进去异物。
陈牧张开了自己的嘴,把婴儿的整个口鼻区域都包了进去,然后缓缓的吹进去了一口气。他观察了约莫十几秒,依旧不见动静;他用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摁了摁孩子的胸膛,将自己刚才吹起来的气体又挤压出了体外;接着他又吹进去了一口气,又用指头挤压了出去。这样进行了四五下,孩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了!
伴随着孩子的一声啼哭,四周被吓傻的婢女丫鬟们都情不自禁的跟着一起大哭起来。只有陈牧像累瘫了一样,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动不动。
产房外的人群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久悬的心也都放了下来,一起欢呼起来。
这可真是哭声、笑声、声声入耳;人事、家事、事实惊心!
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钟辛夷,听着儿子洪亮的哭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夫君,忽然觉得这一切竟是如此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