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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第四天前来领取器具的一个长着陌生面孔的长隶,听完郭大用用哭腔说完这个消息后,他嘴角不经意的向上弯了一下,然后也悲戚的哭起来了。
郭大用鹰隼一样的眼睛看到了这几乎为不可察的举动,他呼令旁边分发器物的吏员迅速将此人擒获,拉到了库司的最里间。
公孙傲和郭大用他们经过分析认为,既然这些墨家的余孽悄无声息的将陈大人绑走,那肯定还留了细作刺探消息。公孙傲和黄鼠他们在外围展开侦查,而郭大用则在内部设计诱出细作。
所以郭大用就利用职务之便,有针对性的向第五工队散发了关于陈大人失踪的消息。果然,第四天,一个陌生面孔出现了。
郭大用每日里几乎都会和各工队、曹司的小吏们打交道,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将每一个工长和长隶都认了下来,甚至是他们拢共从自己手里领走了什么东西他都能说出来。他郭大用就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
当这个陌生的面孔出现的时候,他虽然拿着长隶的牌子,但很明显他不是这个牌子真正的主人。郭大用知道那个人是个长脸爱笑的汉子,而现在这个人却是个大圆脸。
郭大用先一拳砸在这个人脖子左侧的大动脉处,此人立即昏死了过去。郭大用认真检查了他的牙齿、舌下和口袋,没有发现毒物。然后他就叫人打来了一桶凉水,劈头盖脸的泼了下去。
在冷水的作用下,那人立刻被激醒了。或许是冷水的作用,或许是害怕的缘故,这个大圆脸浑身如筛糠一样抖动了起来。
“说吧,如果不想承受皮肉之苦的话。”郭大用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大圆脸停止了抖动,看了郭大用一眼道,露出一口的黄牙笑道:“你在我身上动一刀,你们陈大人身上同样的地方也会挨一刀,我保证。”
郭大用也笑了,咧着嘴道:“我要是不信呢?”
“不信你尽管对我动刑就好了。”那人继续露出邪佞的笑意,说道,“我皮糙肉厚,估计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们陈大人就不一定能受得住了。”
“还真是你说的这个样子。”郭大用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我们就聊聊别的,如何?”
“聊什么?”大圆脸见唬住了郭大用,神情略显放松的问道。
“就聊聊你们为什么要绑架陈大人吧。”郭大用微笑道。
“这没什么好聊的,各为其主罢了。”大圆脸不屑道。
“陈大人要是有什么闪失,这治河大业就要停滞,上百万黎民百姓就要继续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们忍心吗?”郭大用继续问道。
“这是我主所虑之事,非你我这等下人所能左右。”那人继续狡辩道。
“那要是你我的妻儿老小也在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之中呢?”郭大用用睥睨的目光看着他,又道。
“那自然是他们运气不好。”大圆脸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陈大人常言,‘韦郎三尺玉,匣中鸣不平’,这话你可明白?”郭大用敛尽了脸上的笑意,问道。
“什么意思,我不懂。”大圆脸答道。
“你自然不懂,因为你是个畜生,怎么会懂得人的言语!”郭大用忽然怒吼道。
“带进来!”
外面哗啦啦带进了好几个人,都被披挂了锁链。再一看,押解这些人的卫兵们赫然就是太子中盾卫士。那领头的便是现在的函谷关守将、羽林骑都尉李龄李敢之。
当太子接到陈牧的求助信后,他立即向他的皇帝老爹讲述了陈牧现在遇到的困难,征得他老爹的同意后,太子暂让李龄带了原本就是由他训练带领过的太子中盾卫士,火速疾驰泰山郡支援陈牧。
当李龄赶到时,却发生了陈牧被绑架的事情。仅仅晚到了一天,就发生了此事。为了不打草惊蛇,李龄带着中盾卫士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郭大用料想留在民夫队伍的细作绝非这个大圆脸一人,就请求李校尉做好随时抓捕的准备。果然,在这大圆脸刺探消息失败被捉后,其余的细作乘着黑夜想溜之大吉,不料却被早已等待多时的太子中盾给一网打尽了。
大圆脸一见到这几个披枷带锁之人,顿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扑哧哧的就蔫巴了。
“我说,我说,我全说。”他立刻竹筒倒豆子,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这个大圆脸叫骊亓,是刘盆子的仆从,另外被捉的这几个人,皆是墨家余孽混在民夫队伍里的最后几个人了。
他们绑走陈大人,就是想拿陈大人和司隶校尉部换回他们的首领樊崇。此刻的陈牧大人,应该被带到了山阳郡巨野县境内的金山上。那里是墨家钜子墨戎、也就是自号山阳老人的据点。
在场的众人,就属李龄的官职最高,而且,人家也是常年在边塞与匈奴人作战的老将,自是将前往巨野金山救回陈牧大人的重任交由此人担负。
李龄也没做推辞,命将这几个狗贼严加看管,其余人马四更造饭,五更出发,待天明后就向巨野金山出发,去解救陈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