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这个妖人!”徐琅气的丢了棋盘,翻身下车,任陈牧怎么叫也不肯钻进陈牧的马车里了。
没人打搅更好,陈牧就拿出电纸书,细细的阅读起来。这是他与自己出生的那个时期保持联系的唯一方式。
来到这一世已经九个月了,陈牧逐渐被这个时代同化。
是否彻底的融入,陈牧心里是没有设限的。只是习惯在拉着他放慢脚步,这是一种对过往的怀念,对自己的慰藉。
无论如何,陈牧不想太多干涉这个时代,不想留下暴力和血腥。
他唯一想留下的,是将对时空的追问、对自然的探索、对人性的讨论、对真理的追求这些将人类与野兽区别开来的思想之火种,播散在公元一世纪的华夏大地。
而要实现这个理想,就必须培养起来适合理想扎根的土壤。
在此之前,陈牧先要做的就是让土壤之上的人们活下去。
这九个月来,陈牧一直忙于此事,不管从医曹事,还是做郡官吏,他都是为这个目的奔忙。忙到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取悦自己。
直到柳姬用自己的温柔打开了他的心缝,直到此刻躺在马车上边走边思索未来——两千年前的未来。
犹太谚语云: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陈牧不知道,此刻他的思考上帝有没有看到,毕竟西方的神应该暂时还管不到东方这片土壤。
但是他知道,一千九百年后的落后,其因是种在了两千年前。
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
先秦很多哲人大贤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有的高居庙堂、有的束之高阁、有的溟入尘泥、有的改头换面、有的横行无忌……
有的压根儿没有出现。
陈牧要做的就是把一颗没有在华夏大地上出现过的种子,播种在这里。小心的培育种子能够发芽的温床,期待在坚船利炮出现之前,华夏的文明的技术之躯,长出科学探索的翅膀。
经过近十几天的跋涉,陈牧一行终于到达了宜阳——这座久负盛名的都市。
作为帝国的东都,宜阳城终于昭示了汉民族在农耕文明史上的强大与自信。整齐的街道、统一的坊市、高大的建筑、不同服饰的外族人士,无不向外人道出这里的包容与大度、繁盛与朝气。
这才是王朝气象,陈牧在心里暗自感叹。
这几个月来,尽忙着赈灾济民、扶危助困了,都没有余光去观察这个世界。或者更准确的说,在黄泛区,除了满目疮痍,实在也没什么好观察的。
陈牧到了最繁盛的地方,找了最上等的客栈住了下来。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搅动这个都城的达官贵人们的日常消遣,引导他们如何做一个附庸风雅的时尚达人。
套用后世一个叫梭罗的人讲过的话——每一个人都嘲笑陈旧的时尚,却虔诚地追求新的时尚。因为时髦仅是试图在生活方式和社会交往中把艺术变成现实(霍姆斯语)。
所以,陈牧要住进最明艳的章台(汉代将官办青楼称之为章台,据说是因为长安的红灯区基本都集中在章台街的缘故),找到最美丽的女子作陪。
因为,从此刻开始,他就是河间郡富户唐老爷家的二公子唐寅唐伯虎,徐琅就是他的挚友祝允明祝希哲。
新朝律令明确规定:在职官员狎妓者,一律革职。陈牧现在是月俸两千石的地方大员,徐琅是其都尉又兼中郎将,自是不敢以身试法。
徐琅问陈牧为何起了这么两个伪称,陈牧笑而不答。
洛阳最富盛名的章台是隶属教坊的怡人坊,当然这是徐琅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打听出来的,作为世家纨绔子弟的优秀代表,这是徐琅拿手好戏。
和陈牧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镜头不一样的是,当“唐公子”和“祝少爷”一身华服的走进这怡人坊时,并没有油头粉面的老鸨子怪声怪气的迎上来。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厮模样的人将他们带进厅堂。
堂上坐着一个绿衣女子,淡雅素净的打扮,坐在一张琴前,轻抚琴弦,演奏着还算悦耳的琴曲。
堂下或站或坐着一些衣着华贵的人群,坐着的是主家,站着的是侍妾。
如果将那弹琴的女公子换成两个穿大褂的,陈牧就敢肯定自己是进了“德云社”了。
这和自己想象中的青楼大相径庭啊!陈牧暗道。看来,要想尽快的摸清门道,非徐琅不可了。
(查了很多史料,对于两汉时期妓院的资料少之又少,为了小说情节发展需要,作者在这里就展开了想象,如有与史实不符的地方,请读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