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雨。雨点打在我身上,很痛,很冷,但我的心更痛更冷。”
我仔细地观察朵小姐那张苍白的脸,很悲伤,欲绝的悲伤,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流泪,也许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朵小姐继续说:“我淋了整晚雨,让我回想起母亲的话,小高会毁掉我一生。那一刻,我很想回家,很想立刻回到母亲身边。我打算等到天亮就跟小高要回我的行李,然后马上坐火车回家,可是还没等到天亮,我就晕倒了。大概是淋雨的关系,所以我病倒了。
“快天亮的时候,在朦胧中我感到小高把我抱进房间,也许我真的病得不轻,一直都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没能睁开,直至我感到小高在脱我的衣服才清醒一点。但是,那时候我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还那来力气反抗呢?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我要告你**’。接着,我就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朵小姐说着轻按左胸,我说:“那你只能控告他意图**……”
朵小姐打断我的话,说:“不是意图**,是奸杀!”说着,她解开衫衣的钮扣,把雪白的胸脯展示于我眼前,但我双眼所见的不是高挺酥胸,而是一个深深的伤口,一个位于心脏处的伤口。以我的经历判断,这个伤口是由利器造成,伤口的血液已凝聚,估计受伤的时间已经超过一天。
就在我呆呆地看着朵小姐的伤口时,她有气无力地说:“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说着徐徐倒下,在她的双眼合上之前,她嘴里喃喃念道:“我很想回家,但我身上没有钱……”
本以为只是年青男女的感情闹剧,没想到竟然是宗凶杀案。朵小姐的遗体经法医检验后,证实死亡时间超过三十小时,死因是心脏被利器刺穿。法医在她的**内发现残留的**。
案件转交刑侦科处理,经调查后发现,凶手并非朵小姐的男朋友小高,而是小高的父亲。原来当晚小高在下半夜就带着“新女友”外出继续痛饮寻欢,他的父亲凌晨四五点起床准备外出工作时发现朵小姐晕倒在屋外,就将她抱回家。其间伤身体接触燎起父亲的**,他想反正儿子已另结新欢,旧爱便宜一下自己又何妨。在施暴过程中,朵小姐含糊地说了“我要告你**”,把他吓倒了。于是他把心一横,拿起锋利的杀猪刀刺进她的胸口。
事后,我问天书对此事有何高见,她竟然给我讲起神话传说:“五千年前,黄帝与蚩尤于逐鹿一役中,史书对黄帝的记载比较详细,蚩尤则有片字只语。如今世人大多知道黄帝得到九天玄女传授《遁甲天书》,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蚩尤这位苗族圣祖也得到八地魔君传授《叛道离经》。
“如果说《遁甲天书》是天下第一奇书,那么《叛道离经》绝对不出三甲之列。《叛道离经》中所记载的全是旁门左道的诡异之术,其中就有一种异术名为‘忍死术’,施术者在死前一刻,把灵魂强行封印于体内,以活尸形态续命。当年逐鹿之战,蚩尤被黄帝斩下头颅,就是以‘忍死术’续命,与黄帝血战三日三夜才力竭而终。”
“难道朵小姐竟然会这种传说中的上古奇术?”我问。
天书扶了扶眼镜,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解释。”
案件审判的结果是小高的父亲奸杀罪名成立,被判以死刑。案子结束后,我去了趟朵小姐的故乡,亲手把她的骨灰交到她母亲朵阿娅手上(苗语中的“阿娅”意为大姐,另外部分苗族仍为母系社会,子女跟随母姓)。阿娅接过骨灰盒时,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悲伤之色,反而像是喜极而泣地说:“娘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从村民口中得知,朵阿娅是那一带有名的巫医,精通占卜、医术。我离开的时候她送了一个很精致的香囊给我,说这个香囊能给我换来多一点时间。
看着这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香囊,我想起朵小姐身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但她那个香囊所散发的气味却浓烈得让人恶心欲吐。
我想,当我要挂的时候,这个香囊散发的气味应该能把我的尸臭掩盖。因为,那天我也没从朵小姐身上闻到尸臭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