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东城楼,迎风立着两位锦袍鼓鼓的汉子,一位年纪稍微长点,花白的胡须已垂到了胸前,另一位战袍猩红,宽眉大眼地望着左右城池。/p>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攻城拔寨不住的公孙仇和黄巢。/p>
“他可还好?”/p>
公孙仇闻言,半弓腰着回道:“禀报将军,他很好,估计再有数月便可出山!”/p>
黄巢似乎有种莫名的惆怅,点了点头,徐徐望向乱哄哄的南面,不再说话。/p>
昨日的硝烟尚未散尽,遥远望去,南门像是身居云烟之中,甚是诡异。/p>
公孙仇也望了片刻,不由叹息道:“将军,恕在下直言,大唐虽名存实亡,可……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次本不该轻率回来的,如果留在南方坐拥天下一隅,也不失为霸主之道啊!”/p>
……/p>
他想的这些,其实黄巢也不是没想过,但南方的气候奇特,丛林温热,军中常有人患病,总会受到瘟疫瘴气的侵扰,长此以往必然军心不稳,只能再次挥师北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图谋山河。/p>
黄巢想了片刻,冷眼直勾勾地盯着公孙仇,哼道:“你这是不希望我来咯?别忘了,如果没有我这次回来的及时,你这条丧家之犬指不定会怎么死呢。”/p>
你……/p>
公孙仇气得暗自咬牙,怒骂道:“你这后生晚辈,老夫好歹也算与你师父同辈了,不提尊敬就罢了,总不能欺人太甚吧!”/p>
黄巢嘴角仍挂着一丝讥讽,自始至终从未消散,脚底下的步子已迈出了很远,轻笑道:“笑话!似你这等随风倒的人也配提尊敬?快去准备,天黑之前攻不下南门,谁都没有好脸色看。”/p>
气得瑟瑟抖的公孙仇并不敢有怨言,毕竟这也是地宫宫主下达的命令,他此刻寄人篱下只有听之任之的份了,不紧不慢地转身从另外一头下了城楼,疾步赶往营帐。/p>
崔昊一面吩咐楚晚晴准备晚宴款待云稹,一面急匆匆地往回来招兵卒,直到正午集结的人马才五万左右,而对面却号称有三十万大军,估计有点谎报,但十几万还是有的,为此不禁犯愁了起来。/p>
“大人!”/p>
替他传话的马遵出门不久,又折身回到了他的面前,毕恭毕敬地立在堂上,脸上却有着止不住的喜悦之气。/p>
崔昊漠然不解,好奇地问道:“不是让你去传那几位将军前来商议军情了吗?你莫名其妙地又回来干嘛。”/p>
马遵向身后指了指,笑道:“不用传了!他们已被朝廷敕封的兵马招讨使李庭全带了过来,此刻正在正厅等候大人。”/p>
什么?/p>
崔昊急匆匆地拾起了桌案上的官帽,不偏不倚地扣在了头上,大步流星地向正厅赶去,却让马遵只身去找云稹。/p>
大厅之上,十来个金甲银胄的将军互相寒暄欢笑个不停,他们都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些叛军滋扰,很可能这辈子像他们这样镇守一方的人,决没有相见的机会,最多只能逢年过节互相在信笺中问个好而已。/p>
“大人!”/p>
崔昊刚进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十来人悉数抱拳作揖长拜,只好一一还礼应付。/p>
翠云街。/p>
那是洛阳出了名的一条“红娘街”,平时在白天出没的女子上至五九华年,下到十来岁水嫩初开,尽皆拥在这条街头挑选着穿戴用物。自然像这样美女如云的街头,翩翩公子也从未间断过,久而久之便成了男女俊年幽会的场所。/p>
但在今天却没几个人影,就连吆喝的摊贩全部收拾的干净,专门买卖绫罗绸缎的场所也关门大吉,唯有少数另类的,仍在街头敞开着大门,但是衣料和胭脂水粉都没了往日的花式多样与精美绝伦。/p>
云稹带着红袖和绿萼正为她们挑选些用物,然后准备打她们回归故乡,至少塞外的黄沙远没有中原泥土血腥味重。/p>
他虽然早已有这种打算,但是始终不好意思开口,直至今天大难临头不得不为她们谋一条生路。/p>
“主人,你是不是要打我们了?”绿萼悄然无息地站在云稹的身旁,叹息般地哽咽道。/p>
而红袖似乎被那些劣质的水粉迷住了,翻来覆去地在店里挑选不定,嘴里偶尔还咋吧几声,也不知是喜欢还是排斥。/p>
云稹定睛望着绿萼,道:“你有时候也应该学学红袖,瞧她现在多么开心啊……记住!今晚洛阳城中必然大乱,你们从东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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