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朝廷这次会派遣谁担任郡守?”雁衡阳长长地吸了口气,在昏暗的灯光下若有所思地叹息道。/p>
洛阳经过这次的剧变肯定会引起朝廷的重视,但要知道前任郡守能在天朝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必然还遗留了其他的爪牙和余孽,他们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好趁机谋取高官厚禄等私利呢?/p>
云稹对此也颇有疑虑,但是事情既然已经生了,也就只好静观其变,空落落地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的。/p>
长安和洛阳相距三百多公里,通信的人来回最快也得两天的时间,如果再加上朝廷下达文书之类的东西耽搁,充其量三四天内上任的新官必能赶到,到时候多加留意州郡府衙情况定能知晓。/p>
果真不出云稹所料,两天后的正午,洛阳城迎来了久违的热闹,处处是锣鼓喧天,炮仗齐鸣,看热闹的人也是摩肩接踵不可胜数。/p>
云稹身藏在屋檐角落处,斜斜地躺在雪水初化的瓦砾上,痴痴地望着底下的热闹场景,为的是个披着猩红锦绣官袍的年轻男子,从下车的身影来看倒像是很熟悉似的,再看他周围的侍卫,其中有一个竟然是和他前几天交手的马遵。/p>
“崔昊!”/p>
他猛地打了个机灵,难道田令孜舍得将他身边的谋士扔出来淌着浑水,真不明白他们又在搞什么把戏,今晚定要潜入郡守府衙向他们问个明白。/p>
傍晚,东市的偏僻小镇里,老妪做了满满一桌子可口的饭菜给他们,然而云稹面带忧愁随便用了些酒食就转身离开,雁衡阳和周朴仍坐在一起下着围棋,羊叔子和老妪也忙着出摊,丝毫没有理云稹要去做什么。/p>
天色逐渐黑暗了下来,东市也不再按捺孤寂,顿时绽放起了万紫千红的红灯绿巷,云稹还没有走出东市,低头在面具摊子上精心挑选面具的他,顿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p>
“马兄,这里便是东市了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它竟繁华到了这种地步。”/p>
随后便传出了马遵的声音,颇有些引以为傲地扬声笑道:“大人,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要是放在太平盛世,兴许比那长安还要繁华数倍!”/p>
两人前后开着玩笑,一路所过之处无不停留脚步悉心查探,云稹自是紧跟其后,偶尔大气也不敢出声,三人就这样行走着,直至到了一家名叫“长乐坊”的酒坊。/p>
还未进门便有悦耳的歌舞声传出,门帘微微启动后缕缕酒香味扑鼻而来,随之扑来到面前的是位年龄少妇,单薄的桃色罗裙随风乍开乍合,脸蛋生的倒也不凡,粉黛娥媚,一颦一笑皆有章度,不过令人称奇地应该是她那双深邃的眸子,竟有些与胡商相似。/p>
开口便殷切地在崔昊胸口拍了拍,略有深意地看着他,笑道:“哎吆喂!这位爷可是头一次来这等地方吧,瞧这身打扮,怎么倒像是官府的人似的。”/p>
崔昊蓦地一怔,忽然想起出门时马遵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虽然不懂为什么东市的人如此痛恨官府,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红耳赤地笑道:“姐姐真会开玩笑,我倒是想当官来着,可惜三五年都没及第,这不家里催得紧了,我才直接跑出来避避风头。”/p>
刚才怀疑他身份的人是西域美女若江,自幼跟随商队往来中原,五年前索性定居在了洛阳东市,时常替西域商队打听着中原市场,自然对官府的人不大欢迎。/p>
当听到崔昊的解释后,紧绷的阴暗脸色好了许多,婀娜的体态一扭一扭地上了楼,娇喝道:“红袖绿萼,你们快出来迎接客人咯!”/p>
崔昊暗地里和马遵打了个招呼,直拍着噗通不定的胸口,若江只是个柔弱女子,并算不上可怕,倒是那些饮酒的刀疤脸汉子,各个光着膀子,整条胳膊纹着奇形怪状的刺青,目露凶光,阴冷地打量着自己。/p>
他可不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没烧成,倒被别人先把自个燎了,这可是天大的赔本买卖,打死他也是不愿意做的。/p>
楼里的暖和程度绝对是出乎平常家里的火盆的,也难怪若江会穿衣单薄,客人会光着膀子欢笑一堂了,崔昊找的位置是在二楼东北角一张中等茶几旁,两边各陪坐着位奇装怪服的美女,汉话倒也说的流利,须臾之间说笑不断。/p>
这里的酒不是米酒也不是马奶酒,仅仅有各色各样的果味醇酒,特色的瓜果葡萄几乎样样俱全,让人数都数不过来。/p>
“羞答答的人儿啊!面前如酒香般的女孩空被你完全冷落了,漫漫的红尘呵,为何痴情的我总被冷落......”/p>
红袖和绿萼不禁抬头向说话的人望去,只见那人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