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兴致勃勃地将众人各自安顿了下来,转身准备晚上的伙食去了,楚晚晴和雪姬念齐伯年迈主动帮忙,除云端等几人去了祠堂上香外,大堂上空留云稹和崔昊。/p>
“云少,你曾经恨过我父亲吗?我想听实话……”崔昊不知怎地,突然闷声问出了这么一句。/p>
云稹踟蹰了一会,苦笑道:“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是表兄弟,他是我亲娘舅,恨他做什么?要怪只能怪这个世道不公,处处沾满血腥与悲伤。”/p>
这些话刚好被走到门前的云端听见,当下皱起了眉头,回忆起往日和崔焕一起平匪患的日子,那是多么地痛快,可惜……/p>
“姑父!你何时也到了此间?”崔昊见云端矗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地若有所思着,上前寒暄道。/p>
云端闻言,缓过了神态微微含笑道:“昊儿,别太感伤这些尘事。人终归是要面对离别与死亡的,只有这样活下来的人才会真正成长。你比稹儿沉稳,日后定能成大唐的栋梁之才,兴许这样也可以告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p>
这些话崔昊从没想到会被云端说出,当下不由感激道:“姑父严重了!侄儿还盼着姑父栽培……”/p>
就在两人化解了心里恩怨,敞开心扉交流之际,裴松却急匆匆地从门外赶了进来,道:“不好了,王仙芝这次动了真格,竟然在沂州大败后诈死而逃,利用朝廷兵马休整之际,迅直扑阳翟等重要城池。刚传出来消息,皇上欲要派兵出潼关阻击王仙芝西进,进而全歼匪患……”/p>
“那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还得星夜赶赴潼关?”云端略微有些怅然,愤愤地跺着脚怒道。/p>
裴松略有滞色,苦笑道:“想必现今也只能如此了,阻止王仙芝的阴谋才是最重要的。”/p>
一听他们在此地屁股都没坐热,又要出到潼关,云稹便有些难受,道:“师父,咱们这是要起身去潼关吗?”/p>
裴松见状,笑了笑道:“这次崔昊家里出了这档子事情,你和他就不用去了。为师和你父亲几人前去即可。若有难处,自会有人来知会于你……”/p>
云端绷着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p>
等裴松去通知其他人的时候才啃了啃嗓子,道:“稹儿,你且过来,为父有些话对你说。”/p>
云稹支吾半晌,对着前面的身影一顿埋怨,大家都是亲人,有什么不能当着讲的,这人可真是越老越麻烦。/p>
倏地,云端在前面站定了身子,后面的云稹没料到这茬,只好也停下脚步,问道:“爹,怎么呢?突然感觉你整个人好像怪怪的,你没事瞒着我吧?”/p>
云端摇了摇头,叹道:“稹儿,你可知罪吗?”/p>
空穴来风的一句话倒是真把云稹怔住了,半天也开不了口,倒底是知罪还是不知罪,倒真难说得紧了。/p>
酒喝多了,醉也不醉,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可是老爹突然问起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云稹边揣摩着云端的想法,边茫然地回道:“孩儿不知又做错了什么,请爹爹明示。”/p>
望着眼前尚不开窍的孩子,云端此刻真是有心无力,对天长叹道:/p>
“稹儿,我们云家一门忠烈,先不说远的那几辈祖先,就说近的你祖父云辰亦将亦儒,养育为父弟兄四人。当年他领着你大伯和二伯连番数次讨伐吐蕃,略有战绩,最后一次出征时,你大伯二十有一,你二伯才十八岁,可就在家人都一如既往地等他们凯旋的时候,却传来了被人坑害的消息。你三叔那时也就十五岁,正值血气方刚,听到消息之后偷偷跑出了府邸寻仇,谁知次日黄昏被人送回的只有头颅。”/p>
说到此处云端紧握的双拳,时不时地“咯吱”作响,看得出这些深藏不露的事情对他影响颇重。/p>
云稹痴痴地听着父亲的讲述,临末才打断道:“这些事情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咱家还有如此虐心的一幕。”/p>
云端挺直了身板训斥道:“为父不说它,是因为你那时候根本不配,再者为父打心眼里不愿意见你再去打打杀杀了。我们云家对大唐所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多了,你又是一脉单传……所以只好让你读书练字,希望能在你这代上躲过征战沙场的宿命。”/p>
原来这才是父亲逼我学那些文邹邹东西的原因,可是……/p>
“那现在你又何必提起呢?”云稹不明所以地问道,他实在搞不清楚父亲今天为什么说这么多以前从未听闻的事迹。/p>
云端冷静了许多,搭手在云稹的头上抚摸了片刻,道:“孩子,也许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吧,你误打误撞地跟裴松入了天门,学了一身的神通,那你就绝对不能辱没我云家名声,哪怕是死亡,也得坦然面对。”/p>
这些话从素来投身戎武的云端口中说出,每个字都感觉铿锵有力,云稹内心里已有些折服。/p>
“也没别的事,这次把你叫出来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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