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唤弟子前来,倒底有何要事相商?”/p>
要知道,避人耳目的事情应该不会太等闲。/p>
云稹望着面前的两位长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眼神,似乎很怕错过某些重要的环节。/p>
桌子上的热茶依旧泛冒着白气,喝茶的人却有些忍不住了,道:“稹儿,为父与你师父此次前来接应你,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p>
裴松见云端说话之余,有些别扭,遂抢先说道:“还是由老道说吧!朝廷的势力现在被黄巢和王仙芝痛击地溃不成军,听说他们的下一个目地就是长安……”/p>
长安,李唐自建朝以后就用此地作了国都,迄今为止已历两百多个年华。/p>
云稹怅然若失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喃喃地说道:“长安难道就这么完了?大唐两百多年的峥嵘岁月也将会风雨飘摇?”/p>
相比云稹的落魄失望,崔昊更显得稳重点,问道:“姑父,不知你们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是去长安探视情况,还是重整旗鼓,率兵勤王呢?”/p>
云端略有欣赏地看了眼崔昊,点头默许片刻,沉声说道:“时间应该来不及了,得先去趟长安,再做决定。”/p>
“稹儿,你是怎么想的?”裴松见徒弟正在低头纳闷地想着事情,便试探着问道。/p>
可是接连问了好几次,怎奈云稹像是入了迷似的,根本没去回复师父的问话。/p>
“稹儿,你师父问你话了!”一直在旁的云端似乎对云稹今天的表现略有些不悦,闷声怒斥道。/p>
经过这声霹雳吼声,云稹刚才想到半茬的事情,远的近的、甜的苦的,通通一股脑地忘了个干净,面对着眼前的气氛,倍加感到尴尬。/p>
云稹抓耳挠腮地嬉笑了会,毕恭毕敬地走到了父亲面前,再添了杯热茶,笑道:“父亲、师父,你们休怪稹儿刚才不礼貌,只是刚才你们说要去长安……稹儿觉得此事考虑欠佳……”/p>
此言一出,云端将手里的茶杯“嘭”地一声,摔了个粉碎,怒不可遏地道:“孽畜!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莫是想独自飞?可别忘了,咱们云家世代受皇恩浩荡,如今天子蒙难,咱们云家岂能有贪生怕死之辈。再者,你现在贵为天门之主,难道天门秉承的忠肝义胆都在你这里化为乌有不成?”/p>
将者,内护君主、外御强敌,无可懈怠者也。/p>
这些话由前时还身为将军的云端说出口,一点也不为过。他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亲手栽培出的儿子,竟会是一个在君国临难的时候成了懦弱无能之辈的人。/p>
比起表面上的怒,内心里的沉痛更是扎心无比,抬头见云稹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怒气再次陡生。/p>
欲揍云稹而抬起的手,落到爱子身前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蓦地浮想起以前在家训斥云稹的时候,总会有她出面阻止,可惜今日……/p>
云端突然身躯佝偻了许多,心灰意冷地出了阁楼,迷失在黄昏里大街上错乱的人影里,不知去向。/p>
“师父……我……”云稹望着父亲的背影,有种莫名的心酸与痛楚,哽咽着向裴松开始诉苦,不过话到了嘴角又没了说辞。/p>
裴松笑盈盈地在云稹的散乱不整的长上,满怀怜惜地抚了抚,叹气道:“稹儿,为师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是,你为何不站在你父亲的角度想想问题呢,也许这样,很多事都会迎刃而解的。”/p>
“我不明白,真的越来越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p>
云稹从裴松的手指尖划过,泄道:“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逞能剿灭叛乱,怎么可能会被他人找到机会灭门?在我看来,那个朝廷早就是不干不净的了,只不过可怜了天底下无辜的父老也徒遭此乱……”/p>
“稹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自古常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皇帝小子不管做错了什么,可谁要人家是皇帝而你是臣子呢,你们云家祖上四代将军叱咤山河,试想你父亲又怎么会容忍你这般平庸无能?”/p>
虽然裴松苦口婆心地劝勉了好一会,可云稹心里似乎仍有些过不去的坎,迟疑道:“师父,难道你不恨他们吗?原本替李家平了天下,最后得到的又是些什么……”/p>
“那都是过去的了,更何况人死如灯灭,为师何必要把自己束缚在其中呢?现在倒是你,有些东西还得早点参透,就如为师初见你时说的,你的身份其实早注定了你日后种种迫不得已的选择……”裴松说完话,也径直上了楼,八成是找风阳真人闲谈去了。/p>
玄字号丙阁楼,现在空余下云稹和崔昊两人傻站在茶几前,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措辞。/p>
余晖换灯火,刚下过雨的夜间冷不丁地仍会让人感到一丝久违的凉意,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