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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江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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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云端出征南诏以来,云稹便整日思绪不宁。除每天早晚关起房门独自偷练武功,就是去云端书房翻开那些兵法典籍,一时间沉浸于其中,不为琐事动容,期间有时秋菊等几个丫鬟会过来戏弄一番,有时楚婉晴趁着崔氏晌午熟睡之际,陪伴作读,以解其乏。/p>

    春雷乍眼又至,云稹掐指算起光景,暗道:父亲率军出征已有一年有余,何以至今杳无音讯。前些时间听闻南方来贩卖茶叶的商贩所讲,南方已打了好几个胜仗,想必也快回来了吧!父亲不知我在这段时间将他书房的兵书翻读了个遍,就练武功已然有所成就,他哪天要是知道肯定会开心。/p>

    晌午,云稹用过午饭,无心恋于书房,索性牵着“黑星”去了街上闲逛,刚走到“祥云”客栈前面就看见有人争执闹事。/p>

    掌柜大骂道:“喂,臭道士,你上次在我家客栈偷吃偷喝数次,今天你这厮又死性不改,你是变着法来消遣爷几个啊!真以为‘祥云’客栈无人吗?”/p>

    云稹定睛一看,周围原先五六个壮汉围着衣衫褴褛的醉汉,慢慢地凑热闹的行人都聚在了这里,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只听那醉汉的声音有些耳熟,云稹本是极爱热闹的人,想挤进去却怎么也进不去,端地着急。/p>

    醉汉又道:“我那把剑都抵押给你了,不就几坛子酒吗?至于这般计较,真是小家子气!”/p>

    云稹听着声音越来越熟悉,心里也越来越急。/p>

    掌柜啐道:“这把破剑值几文钱,你还指望能搪塞过去。”说罢,将锈剑掷飞,云稹身形一动接住,自言自语道:“师傅,果真是你。”/p>

    “让开,大家让一下。”云稹一边叫着向人群中挤过去。/p>

    掌柜红着脸说道:“哦!原来是云少爷,正好今个抓了个偷酒贼,你给评个理。”/p>

    “直说罢,他欠了你多少钱?我一会让给你送过去,这人我带走!”云稹看惯了掌柜的作风,心里不快。/p>

    “前后加起来,额.....云少爷给一贯钱就作罢。”掌柜伸出手指算道。/p>

    “什么?一贯?你怎么不去抢?”裴松醉态吁吁地道。/p>

    云稹过去搀起裴松,安慰道:“算了,师傅!”说完,向掌柜丢了个鄙视的眼神,道:“你大可放心,一个子我也不会少你,给小爷收拾间上房,讲他老人家好生安顿,我去给你取钱!”/p>

    掌柜也算多事,问道:“云少爷,这人跟你是何关系,何必......”/p>

    “要钱,就别废话。”云稹冷冷说道。云稹回家取出一贯钱,交于掌柜,吩咐小二端来热水,亲自为裴松擦了把脸,拭去身上的脏污。/p>

    日落西山,云稹负手向南望去,脑海一片茫然。“咳咳咳,酒、酒、酒呢?”裴松也不知喝了多少,这回才醒转过来。/p>

    云稹关切地问道:“师傅是稹儿啊!,你好些了吗?”/p>

    裴松迷惑的答道:“哦!是你。我记得我是在喝酒......怎么......到了这里?”/p>

    云稹将来龙去脉对师傅讲了一遍,不料裴松却根本无心听他言论,正经说道:“稹儿,我正愁怎么见你是好!你却先找到了我,道省了为师不少事情,不过,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事,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p>

    “师父......什么事情,非得在这里说......”云稹疑惑道。裴松将他当年如何辅佐宣宗整治山河,又如何得罪了权贵,深受排挤,懿宗即位之后,又如何被追杀,他如何寻找天门传人。倏地,语风一顿,道:“稹儿,你父亲是真英雄,你当如你父亲一般为国效力,救民于水火。”/p>

    云稹突然听了这么多奇事,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目瞪口呆地道:“师傅,这和我父亲有何关系?他怎么了?”/p>

    裴松叹道:“你父亲率军南下直捣南诏老巢,不料途中误中贼子奸计,兵至‘落虎涧’,被檑木击落山崖,不知所踪。”/p>

    云稹如闻晴天霹雳,缓缓道:“什么?我父亲他......不会的,师傅,你喝醉了,他戎马一生从未有败绩,又怎会.......父亲!”云稹心里千百个不愿相信,可口中却已经语无伦次了起来。/p>

    裴松心肠一软,说道:“稹儿,你要节哀,为师此次前来就是要保护忠良之后不再受害,我实在不忍心告知你家人,你是个孝子,你应该知道如何做?”/p>

    云稹愣愣地站在窗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南边血红色的天际,脑海满满是云端一举一动的影子,各种情景,历历在目,一切恍如昨日一般。想了半晌,云稹深吸一口,鼓足勇气道:“师傅,你以前既是朝廷风云人物,里面的将军应该认识不少吧!”/p>

    裴松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稹儿,你要......”/p>

    “我要从军,替父报仇,屠尽南诏。”云稹狠狠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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