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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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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雪景那真是别样的美喲!”

    “好啊,那我就翘首以待那别样的美景喽!”严文丽也俏皮地说。

    倪潇儒指着东边那幢灰色的房子说:“喏,那是大礼堂。你可别看它的外表破旧哦,它的作用却有如古时候的“明堂”那样,村里的重要活动都在这里举行,什么庆典啦,村民大会啦,当然也包括放电影的。还有,村里有人结婚办喜事什么的,也常借用这大礼堂来操办。礼堂后面是小学,反正村里的公共部门,像村委会啦、卫生所的都在那块区域。”

    “潇儒,你对这里怎么这样熟呀?你经常来?”严文丽问道。

    “岂止是经常来啊!我还作过这里的名誉村民呢!不知你相信否?”倪潇儒颇为得意地说。

    严文丽当然不相信这话,说:“你想诓我呀!你又没去过农村插队,那来的名誉村民身份?”

    倪潇儒一边故意晃晃脑袋,一边颇得意的说:“这个么…你就有所不知了。”

    严文丽正想听他的下文,可倪潇儒却卖关子打住了。她笑着催促道:“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还没编好?”

    倪潇儒说:“哪里的话,这可是我的亲身经历哟!告诉你吧,念初三时,我来这里参加学农劳动,没想到念高中时又到这里学农劳动,每次两个星期!腰上挂个小竹篓,说是帮茶农采茶,可是采茶也有要领的,不能掐下来,只能拽下来。经我们一折腾,这油嫰上好的茶叶就成等外品了。幸好只是图个玩,一上午还采不了小半篓,不然茶农的损失就大了。虽说是劳动,但每日也是有采摘指标的。有些男生看自己小竹篓能见底,就变着法子去女生的竹篓偷抓一把来。那时真开心哟!晚饭以后,漫山遍野地又跑又玩。晚上我们就睡在礼堂内,男生打地铺,女生待遇好,睡主席台上,那可是地板哦!可她们却消受不起,半夜里老鼠爬过,吓得尖叫起来。那些调皮的男生瞧上了这一点,觉得好玩,因而学猫叫、学狗吠的都有。一次不知是谁把一个毛茸茸地草球扔到台上,直把女生吓得蹦跳起来哭叫不止。带队老师捡起草球悬在眼前,气个怒发冲冠,浑身发抖,连那付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都扶不住,掉到了地上。我们躲在被窝里那个笑啊…后来一个个地被老师揪出来,我们一边捂着肚子,不敢笑出声来,一边死命地抵赖。”倪潇儒绘绘声绘色地说给严文丽听。

    别说当年那些亲历此景的调皮男生要笑弯腰,就连听说这事的严文丽也笑得只能仰靠在树上直不起腰来。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想这调皮的活儿里头肯定少不了你,说不定还是你带的头,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哪会干这种捉弄女同学的事呢?”倪潇儒嬉笑着边摆手边自我辩解说。

    “会没有你?我才不信呢!就是没参与,那我猜这歪主意肯定也是你想出来的。”严文丽很肯定的说。

    倪潇儒赶紧辩解说:“那也不叫歪主意啊,应该叫做…叫做…哦…对了,应该叫做“提议”才对。”

    严文丽不由得“哈哈”的笑起来,手指点点倪潇儒说:“你看,不打自招了吧!”

    这回倪潇儒吃不准了,严文丽是真知道呢,还是瞎蒙胡讹的,他脱口问道:“你是从哪看出来的?我又没露什么破绽给你呀?”

    这回严文丽笑得更欢了,说道:“当然有啊,而且还是很大的破绽,只是你自己没察觉而已。”

    倪潇儒狐疑的看着严文丽说:“哦,真有其事?那就说来听听!”

    严文丽颇有把握的说道:“你的狡辩,还有那问题不就是破绽么?”

    倪潇儒仍不服气的说:“哎呀,这也能算是破绽的?这是瞎蒙的,依据呢,拿出来啊!”

    严文丽得意的说:“当然有啊,而且是铁证如山,你成绩那样优秀,可从初中到大学从未得过一次三好学生的荣誉,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想得出这样的歪主意来!”

    “哎哟,那都是因为我太老实了呀,老实到老师同学们都忽视了我的存在,所以就没人为我提名了。”倪潇儒一本正经的说。

    “明明调皮好玩却还硬说自己老实呢,这些捉弄女同学的歪主意不就是你出的吗?”严文丽故意刺激道。

    “我冤呀…冤呀…比那窦娥还冤呀!你想想看,连张学平这个小女生对我横眉竖眼都不敢吭一声的人,难道还不算老实呀?我充其量只是向那个鲁莽的同学提了个建议而已。”倪潇儒故意喊冤说。不过接着他又坦承道:“其实那同学开始还不敢干,可第二天晚餐后,几个同学就轮番地煽风点火,我呢不过是在一旁给他鼓鼓劲,替他想个抵赖的办法而已。”

    严文丽被他逗得笑起来了,说:“这哪叫建议鼓劲呀?分明是怂恿,是教唆嘛!你呀,不但调皮,还歪理多,你这人得有人治一治才行哟!”

    “有啊!有人在治我啊!”倪潇儒说。

    “谁呀?”严文丽脱口问道。

    “那人的名字就叫严文丽啊!”倪潇儒回答说。

    严文丽瘪嘴“哼”一声音说:“我哪治得了你呀!”她突然想到复习的事,因而说道:“我们只顾着说话,倒把正事儿给忘了,哎,潇儒,我们得赶快找个地方复习呀!”

    “别急,得找一家干净整洁些的人家才是。”倪潇儒回答说。

    他俩沿着山路往前走,看到一栋外表还很新的小楼,因而就拾级上前,推开虚掩的院门。房东是个四十有几的淳朴村妇,正在拾掇院子,见是一对俊男佚女,便问道:“是来买茶?”

    “阿姨,我们想借你家喝茶看书,可以吗?”倪潇儒说。

    “可以,可以。”房东阿姨回答说,接着便热情招呼道:“快进来坐,桌椅是干净的,刚抹过。”

    这里的环境极是清静,房前屋后满是树木花草,芳菲烂熳,葱蔚洇润,别样的茂盛。飞鸟栖绕,山雀欢歌,美妙得不禁让人专注静听,一如郑板桥所说“欲养鸟,莫如多种树。”的那样景况。倪潇儒说:“李笠翁在其著《柳论》中说:“闻鸟宜于清晨静卧之时。”可惜,我们来得还不够早。说也奇怪,那时我睡在礼堂中,并未感觉到此种美妙。”

    两人刚坐定,房东阿姨就把茶端了上来。他们一边品茶,一边复习课文。户外飘来清新的芬香,沁人心脾,让人轻松愉悦。还有小鸟不时的来叩窗窥探,房东阿姨说:“哦,这些小鸟是来讨吃的,我去给它们撒些儿小米。”那些小鸟见了房东阿姨也不显惊慌,只是稍稍离远一些,等见了小米,便探头探脑的过来啄来吃。

    倪潇儒说:“这真是:“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增广贤文·上集》”这些小鸟如同她饲养的家禽一般。”

    之中有几只唇边带黄的雏鸟,一边叽喳叫,一边张嘴向鸟妈妈讨要吃的。倪潇儒见状高兴地自言自语说:“哦哟,还有雏鸟啊!”他按捺不住,一溜烟似地飞跑到院子外面。

    严文丽不知道倪潇儒这样急匆匆地去哪儿,问道:“你这样急,是去哪儿呀?”她扭身一看早不见他人影。

    倪潇儒藏身院墙边探头观望,然后瞅准机会猛地冲了过去,群鸟被惊个四处飞逃。那几只可怜地雏鸟不过才刚会连蹦带跳地飞一下,扑腾扑腾地飞不高。有一只落在了草丛里,他飞步上前,身子几乎是趴在那草地上,手掌手臂并用的将那草丛圈在了胸口下,那只雏鸟终被他逮在手里。只几分钟的功夫倪潇儒便乐颠颠地跑进屋,双手合拢鼓成个橄榄状,那小鸟就在里头。他身上沾着泥草,喘着气,但却喜滋滋的说:“文丽,你看看,我居然捉到了一只小鸟,本事大吧”

    严文丽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笑问道:“真的?你可别把我当你的那群女同学耍哟!快,让我看看!”

    倪潇儒小心地裂出一条指缝来,那小鸟一边呼唤着妈妈,一边不停地扑腾。严文丽禁不住地说:“来,把小鸟交给我。”一边说,一边也双手合拢鼓成个橄榄状,准备接那小鸟。

    两颗橄榄小心地碰在一起,又小心地同时张开口子,那样子真有如阿波罗飞船对接一般。小鸟乖乖地进了严文丽的那颗橄榄中,它仍旧不停地呼唤着妈妈,仍旧不停地扑腾。小鸟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还拉出一泡热乎乎鸟屎来。严文丽不由得“哎呀”一声,嗔怪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吓得小鸟把屎都拉在我手里了!”

    倪潇儒听了不由得“噗嗤”的笑起来,问道:“那怎么办?要不把小鸟给我,你去洗手。”

    那小鸟在严文丽手里扑腾,她不由得生起一股怜悯来,安慰小鸟说:“别害怕,过一会就让你回妈妈那儿去。”

    这时的窗外已乱得天昏地暗,群鸟急切地来回飞梭,振翅扑腾,喳声连天。它们以这种方式在愤怒抗争,或是在哀求开恩。

    严文丽说:“潇儒,我们还是把小鸟放了吧,看它多可怜,一直在发抖。”

    倪潇儒笑着说:“哎,才捉小鸟来即放鸟儿去,这不是白白地浪费我的力气么?”

    严文丽也笑说道:“那敢白白地浪费你的力气的?小鸟捉了,本事显了,不放它去是何道理?”

    倪潇儒仍笑着说:“听你的,听你的,其实我也不过是捉来玩一玩而已。”

    严文丽捧着小鸟走到院子外,嘴里说道:“去吧,到你妈妈哪儿去吧!”一边双手用力一杨,小鸟争执扎着踉踉跄跄地往前飞去。一片叽喳声后,树林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和祥和。

    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时分。午餐是房东阿姨做的面条加荷包蛋。倪潇儒笑着说:“我们是否有点象古时赶考的书生,或象游历的文人墨客,古人负笈而行,一路或采风访俗,或观地理风貌,饿了就借路边人家,拿出干粮做来吃。有古诗云:“暮春汗漫踏郊原,寻饮急扣酒肆门。”或者就干脆如布袋和尚所说的那样:“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行。”这是多么富有诗意呀!”

    严文丽对此并不认同,笑着说:“你以为是在闲庭散步啊!那样轻松的?肩挑背负的,你说还诗意乎?”

    倪潇儒站在一棵松树下,顺手抠下一坨还没硬化的松树浆液拿在手里捏着玩,一边不以为然的说:“背点行李算什么?老子说:“圣人终日行而不离辎重。”甩着两手那就不叫旅行,一路的山水景致和风土人情,难道还不够诗意么?”

    严文丽驳他说:“我看是只有辛苦倦意哟!你想昔日苏秦从秦国都城咸阳回到家乡洛阳时,原先好一个英俊才子,此时却累个形容枯槁,面目黧黑的状貌,你说这诗意在哪里啊?”

    倪潇儒脱口就说:“哎呀,那是苏秦因为自己的政治主张没有被秦惠王采纳,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礼遇爵位,所以才会有那潦倒落魄的精神面貌喽!这和走路没甚关系的。”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那语气一本正经,不容怀疑。

    严文丽一边笑一边轻轻摇头说:“你呀虽没去古希腊留过学,但那诡辩术,那偷换概念的手段倒已学个到家。这种诗意呀…就是像你这号没经历过长途跋涉的人想象出来的。肩扛行囊,草履裹足,两脚飘浮,古话说:“百步无轻担。”旅途辛劳不言自明,如你硬说有么…我想那也是劳顿倦乏的诗意哟!这回倒要看你如何的诡辩?”

    倪潇儒先是“噗嗤”一笑,然后说道:“不对不对,这诗意么都是浪漫美妙的,怎变成劳顿倦乏了?就是因为走,才能欣赏到别样的山水,才能体察到迥异的风情,那诗意自在其中!怎会没有的?再说走路有啥不好的?它本身就是一项很好的运动。“法国作家伏尔泰说:“生命在于运动。”既是锻炼身体,又是亲近自然。卢梭提出一个口号,叫做:“回归自然。”浪漫主义哲学家谢林说:“自然是肉眼可见的精神,精神则是肉眼看不见的自然。”走在这山间的小路之中,可以体验大自然的的美妙。”倪潇儒笑着说。

    “那好呀,今天就跟你着走回去!也好让我跟着运动一回,或者是自然一回”文丽故意激他说。

    “今天呀…今天恐怕不行,太迟了,再说也没带行囊呀,我看还是…”倪潇儒不认输的说。

    “你看,真的要走就没有诗意了,这不是叶公好龙么?”严文丽接住话头笑他说。

    倪潇儒“嗯嗯”地支吾着,他不肯就此俯首,但一时又找不出理,不过只一会的功夫又让找着了,他说:

    “不是还有一句话么,叫做:“长寿在于不动。”如想长寿,那就趴着不动。”

    严文丽笑着一边扯住他的衣角一边说:“你又想哄我,有什么论据?我猜想这话多半是你杜撰的。”

    倪潇儒煞有介事的说:“当然有啦,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我杜撰的,既有典籍论据,又有事实论据。”

    严文丽半信半疑,她看着倪潇儒,笑着说:“好啊,那就拿出论据来啊!”

    倪潇儒边笑边不停的晃脑袋,一边模仿道士念符咒的声调:“论据…论据…”忽然一拍脑门说:“有了,被我翻着了,清代王永彬不是在其《围炉夜话》中说:“静者可以长寿,浮躁者早夭。”嗯…还有么…哦,对了,《周易?系辞传》中说:“吉凶悔吝,生乎动者也。”再说那事实论据,你看那些龟呀鳄的,除了觅食就趴着不动,那冬眠自然就不消说的了,那龟不是可活几百年吗?你看这论据链闭合得多严密啊?”

    “看你装神弄鬼的样子,真是要笑煞我了,你这是偷梁换柱的把戏,这里的“动”不是指人体运动,而是指社会运动,还有那“静”也非“趴着不动”哟!你的论点恐怕是站不住脚的,有人就不认同你的观点。道家说:“食肉者勇而悍,食谷者悲而夭,不食者神明而长寿。”道家还说:“如要长生,腹内常空。”有时饥饿对人并非是坏事,你是学医的,不是有个“饥饿疗法”么?人要长寿,不是趴着不动,而是要半饥半饱呢!”严文丽说。

    倪潇儒想了想,然后诡辩道:“这是误人弟子呢,你说,人缺了营养,连健康都难以保证,焉能长寿的?”

    “反正呀…好的坏的,正的反的都让你诡辩去了,听的人自然只有那上当的份儿。走路健身肯定是好的喽,肌肉和关节都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人就有活力么。我奶奶在世的时候,经常会说那句俗话:“筋长一寸,寿长十年。”我刚才是说…”

    倪潇儒故意嘻笑着抢白说:“俗话是说:“背薄一寸,命长十年。”是你奶奶说错了还是你记错了?”

    严文丽噘一下嘴乜着他说:“你说的是俗话,我奶奶说的更是俗话,都对。错的呀…是那种故意偷梁换柱,混淆视听还死命诡辩的人。”她故意把后半句的声调拉得长长的,一边还朝他眨眨眼睛。

    倪潇儒一时语塞,嘴里“嗯嗯”的却“嗯”不出话来。

    严文丽开心的笑起来,然后说道:“我刚才想说的是,古时候那种行脚赶路是很辛苦的,人一辛苦自然就少了愉悦,那还发得出诗兴来的?”严文丽半真半玩笑的说。

    “哎呀,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只恨自己没诗才,否则一定作一首七绝给你看看。”倪潇儒继续诡辩一句。

    “可以不作诗,但可以走路呀!今天到底是走路回去呢,还是坐车回去?”严文丽故意难他说。

    倪潇儒抬头看看窗外,见天色将晚,只好说道:“罢了罢了,还是“现代”一点算了。”

    严文丽不想再去难他,还是早一点去车站为好。两人一起收拾起东西,准备赶未班车回家。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又吃又喝的,可房东只收了他们十二元钱。倪潇儒觉得房东似乎是少收了,因而就说:“阿姨,你为我们忙了一天,该收的钱就应当收呀!”

    房东阿姨楞了一下后才说:“已经收了,面条加蛋两碗,二元一碗,茶四杯,也是二元一杯。来这里喝茶的客人都觉得便宜,可也不能因为客人觉得便宜就多收。再说这茶叶是自家产的,地方么也是现成的,反正你们不来也是白白地空闲在那儿,你说是不是?”

    “这样的话,下个星期天我们还来呢!”倪潇儒说。

    “来来来,尽管来好了。”房东阿姨笑着说。

    这个地方虽紧挨城市,却因交通上的不便,反倒稍显闭塞冷清,不过这里的民风淳朴厚道,很有中国商业文化所推崇的那种道德遗风,即所谓:“贸易不欺三尺子,公平义取四方财。”第二个星期天,他们又去老地方复习了一天,接着便是毕业考试。

    毕业论文通过后是一段闲暇轻松的日子,大家都忙着合影留念,交换通讯地址,有的干脆趁此空隙尽情游玩。因为他们没有就业压力,根本不用自己去找工作,是包分配的。这时刚处于人才青黄不接的时期,只要是大学生,有多少要多少,供不应求。这一届毕业生的去向都是省市级大医院,那些稍小的医院若想要人,那根本连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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