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刑部大牢,像是蛰伏的野兽卧在大地,阴森森的寒气,卷向四周,令人不寒而栗,远远退避。其内的牢房,过道,昏暗的灯火,跳跃着暗淡的光芒,诡异阴森气氛,弥漫不散。深处有一间牢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尘不染。破桌椅换新,书籍增添了几十本,草堆被移走,换成了木床。
灯火照耀下,狱卒长笑呵呵和袁泽天聊天,袁泽天也装出一副和狱卒长相见恨晚,若不嫌弃,愿结为兄弟的模样。狱卒长自然高兴,不过,他也看出,袁泽天只是在演戏,不过,能和他搞好关系,也算是为自己铺好了另一条路。今早,魅隐司的司马千户,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床头,吓了狱卒长一大跳。接下来的话,举动,更是让狱卒长瞠目结舌。
“照顾好袁泽天”司马千户冷冷丢下一句话,扔下了几张银票,随后,身影一晃,人消失。
狱卒长看清数目后,喜笑颜开,却不明白,司马千户,为什么会对袁泽天感兴趣。
狱卒长书读的不多,可人生智慧懂得不少。法场的事,他听说了,明白,这是有人搞鬼。现在看来,和魅隐司那位大人,脱不了关系。在大牢干久了,捞的油水也不少,逢年过节,送给上司的珠宝,唯一的好处,便是上司对大牢里的黑暗交易,不管不问。可狱卒长想要的更多,他没有品级,如果能入品级,哪怕是最末等的小官,一定大摆筵席,得偿所愿,再无遗憾。
狱卒长有正妻,二个小妾,三子,最小的儿子,只有五岁,聪明过人,是读书的料。为人父母,要为子女考虑。
燕国最近十年,有重文轻武的苗头,读书人的地位,越来越高,相应的,读书人,也越来越多,科举路上,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未雨绸缪,狱卒长要为爱读书的小儿子,铺好路。
凡是参加科举的读书人,有年龄限制,比如参加童生考试,不能超过十八岁,参加秀才考试不能超过二十八岁。三十五岁以上,不允许参加举人考试。但如果考试的读书人,父亲是有品级的,就可以延长考试的年龄。
比如,九品官的儿子,参加童生考试,可延长到二十三岁,秀才考试,三十五岁,不超过四十岁,可参加举人考试。
这些年,狱卒长舍得花钱,想为自己谋个有品级的官位,只是,他的那点小钱,大官看不上眼,小官收了,没能力办。
小小年纪的袁泽天,绝不可能认识那位大人,应该是李御史与其有旧,通过交好袁泽天,说不定能搭上那位大人的门路。而且,袁泽天,大难不死,也许将来真的能有机缘,干一番功业。
收拾牢房,布置新的家具,点好灯,都出自公费,不用自己花一分钱,又能买好,狱卒长自认为算盘打的好。
狱卒长说了半天,见袁泽天表面虽然装作洗耳恭听,实则眉间挤出一丝厌烦,笑道“时候不早了,袁秀才早点休息,以后,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大人,今日雪中送炭,他日,若我能脱困,定当报今日大恩。”袁泽天说道。
狱卒长等的就是承诺,晃动着肥胖的身躯,在狱卒们的拥簇下,离去。
袁泽天躺在厚实被褥的床上,旁边的小火炉,木炭烧的旺盛。
对面牢房阴冷,散发恶臭,犯人们像是见到了人间仙境,望过来,眼里心里全是羡慕。
袁泽天读过燕国刑律,大牢为犯人提供厚实被褥,小火炉,有病吃药,等等,都是开国皇帝定下的国策,初时,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时间一长,狱卒们便想着办法,克扣,到如今,连表面文章都不做了。每年朝廷拨给刑部,用于厚待犯人的物资,能有二十分之一到犯人手里,便算是狱卒还有良心。
自己牢房内的一切,本该属于犯人应得的待遇,却被这群恶犬们,吞没。
李叔叔曾经说过,如今的燕国,贪污腐败成风,各部都有敛财的手段,国库空虚,国家由富强逐渐走向衰败。
袁泽天在现代也是爱国人士,关心国家大事,每日必看新闻,了解最新动态。
可面对古代,特权阶级当道,百姓们没有发言权,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这样的历史大环境下,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袁泽天双手抬起,分别按在太阳穴,轻轻的揉着,喃喃自语,道“真的很高,有十层楼那么高,不,也许是摩天大厦。”
死里逃生的袁泽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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