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好,别高兴的晕过去,你生父的姓氏乃是当今国姓。”然后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把太子和桂素心的渊源说了出来。
她呆呆的凝视他的眼睛,许久之后,才从唇间吐出一个:“哦。”字。
他当她是吓傻了,手在她眼前晃:“喂,喂,魂回来。”谁知雨楼麻利的推开他的手,道:“不用晃,我魂魄一直都在。”
“高兴吧,震惊吧?”夏宣笑眯眯的问。
“是挺吃惊的。”但也仅是吃惊而已了:“不过没什么可高兴的。”
她的反应超乎夏宣的预料,在他的想象中,卓雨楼知道后应该大呼一声:“天啊,我居然是皇室血脉。”可她平静的像一汪水,嘴上虽说吃惊,可他瞧她,压根就不像被惊骇到了。
“你吃惊?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假如你经历过父亲入狱,家产被炒,成为官奴,被某人神出鬼没的追着不放等一系列事后,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宠辱不惊了。”
“……”某人不乐意了:“什么叫我神出鬼没。”
雨楼慢悠悠的自己斟了一杯茶,小口酌饮,不睬他。
夏宣搬着绣墩坐到她对面:“你不高兴吗?你是郡主。”
“有什么可高兴的?就算太子活着,我也不想当什么郡主。”雨楼分析道:“一个养在民间的郡主,猛地冒出来,能得到其他皇族的认可才怪,受尽排挤,饱受冷眼,被太子妃视为眼中钉,悄无声息的灭掉是最可能的。”
夏宣想的却不是这个:“你已经到了出嫁年龄,认亲后,很快就出嫁,不会受宫人白眼的。”
“你也说了,太子病故了。我没有父亲,嫁妆从哪来,庇佑从哪里来?哪个男人脑子有病,会娶一个不清白,做过官奴,无依无靠的孤女郡主?”
于是某个‘脑有病’的男人听不下去了:“好歹是个名分,有郡主这个名分就够了!”
雨楼搞不明白,从小长在宫里的夏宣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看的还没有她清楚:“一个空头郡主,有什么用?到了婆家,既没势力又没嫁妆,不被丈夫和婆婆虐待才怪!表面上看是郡主,其实过的比平民还不如。”
“不会的,皇上很喜欢病故的太子,对你也会另眼相看的。”对夏宣来说,雨楼只要有名分,哪怕是空头的,表面上看,能配的上他就够了。
雨楼满腹狐疑,揣测道:“你不是觉得……我成了郡主,然后你娶了我,对你的仕途有帮助吧。”
冤枉他了。夏宣连忙摇头:“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不要再提了。我现在这样很好,自由自在的,进了宫,有各种各样的规矩等着我,我可受不了。”雨楼双手合十,憧憬未来:“等去南京把宅子卖了,拿这么一大笔银子买房置地,做个富裕的小地主,我就满足了。”
“……”夏宣趴在桌子上,凑到雨楼面前痛苦的道:“你不想认祖归宗?皇上可是你的亲祖父!”
她挑挑眉:“我从没和他们一起生活过,谈什么亲人不亲人的。谁对我好,谁就是我的亲人!雨堰是,清远哥哥也是。”
他颓然低头:“他们都是,那我呢?”
“你也是!”雨楼笑道:“等咱们卖了宅子,我给你一笔钱,拿去兵部打点,离开云南那个鬼地方。嗯……就调到登州来吧,不过,你觉得登州不好,那就调到其他地方,我可以带着雨堰跟过去。”
夏宣愣怔,缓缓抬头,痴痴望着她:“你说真的?”
她微笑着点点头。
“你接受我了?”熬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夏宣跟有点不敢相信。
她故意叹道:“你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还多,我不接受你,还能接受谁。”
夏宣乐不可支,自己傻笑了几声后,忽然走到她跟前,将她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然后非常‘不小心’的跌在床上。
雨楼笑着打他:“快别闹了。”
夏宣赖皮劲儿上来:“让我亲你一下行吗?”见她迟疑,立即可怜巴巴的承诺:“就一下。”
“……好吧。”
他轻轻覆上她的唇,吻的却不是一下,而是一阵。雨楼满面潮红,待回过神来,发现衣衫被夏宣解了一半了,她气的打他:“坏胚子,你做什么?”
夏宣熬了这么久,此时再也忍不住,吻着她雪白的脖子道:“求你了,我受不了了,就让我遂一次心愿吧,否则会死人的。”
“你不是说过,不睡女人不会死么。”
“清心寡欲时和现在的状况不一样,现在是箭在弦上……”
她拧他手背一下:“不行,怀了怎么办?”
夏宣抓住她话语中的漏洞:“不让你怀孕就行吗?”说着,搔她腋下,弄的雨楼咯咯发笑,打打闹闹间,半推半就的从了他。
捏她的软雪,力道由轻渐重,她因他的力道而凝眉,她始终闭着眼睛,他便很温柔的吻住她的眼角,顺延到她的揉唇,手指探入她的腿间,他注意到她一惊,继而紧紧的闭住双目,而渐渐的,她有了变化,齿间泻出碎碎的呻|吟,腰身扭动如蛇。因为天气寒冷而变得有凉意的皮肤,这会泛着灼人的热度,他再也忍耐不住,将硬物抵在她湿润处,她大惊失色。
“……放心,我不进去。”他的玉|麈来回摩挲着她的潮湿之处。她呻|吟,他亦是,终于喷射而出,溅在她的肌肤上……
夏宣扳正她的脸,问她花瓣似的唇,她迷蒙的看他,娇态撩人。他贴着她的耳朵道:“没满足?要不然咱们来真的吧。”
“想得美。”她想坐起来。今日有这样的进展,夏宣已经满足了,没有得寸进尺,殷勤的掏出帕子给她擦身上的液体,笑眯眯的问道:“不讨厌我了?”
她与他又不是认识一两天了,有些话没必要藏着掖着,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她笑道:“我会想嫁给讨厌的人吗?”
夏宣暗中为自己鞠一把欣喜的热泪,恨不得立即找个证婚人和雨楼拜堂成亲。不过他猛地想起自己撒的那些谎,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抢过他手里的帕子扔到地上,系好衣裳坐起来,瞅着他笑:“你要是一直这么好,我就永远不离开你。”
“好?”
“嗯,不仗势欺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以礼待人,办事牢靠,对我也好。”雨楼道:“无关家世地位,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觉得彼此好,就够了。”
对夏宣来说显然是不够的:“这……”
雨楼打断他的话:“所以,别再提郡主什么的了,忘了这些罢。让咱们太太平平的过小日子不好吗?”抱住他的腰,撒娇道:“好不好?”
夏宣违心的应付道:“也好,你成了郡主,我如何配得上你。”
她仰起头,嗔怪道:“你怎么还不懂?我想不想和你在起一起,根本与权势地位无关,你是镇国公,我讨厌你的做派,你想娶我,我也不嫁。现在你虽没了爵位,但愿意替我分忧,真心对我好,我就愿意和你在一起。”
一个女人不计较身份地位的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而自己却诓骗她。夏宣越想越愧疚,于心不忍:“雨楼……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说吧。”她笑道:“总不能比我生父是太子更叫我吃惊吧。”
“这可难说……”他心虚的道。
雨楼见他面色凝重,半开玩笑的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说你想和我一起,无关权势和地位,对吗?”
既然看中的是他这个人,那么他坦白自己其实爵位还在,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她点头:“对,没错。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吧,坦白要趁早,争取宽大处理哦。”
“雨楼,我……那个,其实我的爵位还在……而且升任了中军都督府指挥佥事……”
雨楼大脑一片空白,比万里无垠的雪地还白,许久后才低声反问:“你没落魄潦倒?”
他干笑道:“是我不好,可我不这样,我怕你被我吓跑了……”
不等他说完,气的说不出话的雨楼举手便甩了他一耳光。
夏宣捂着脸颊,特委屈的道:“不是说坦白从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