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你身子不适,先歇着吧,奴婢把牌收起来了,咱们改天玩。”
“不嘛,不嘛,我不想这么早就睡。”
夏宣听卓雨楼娇滴滴的耍赖,心里又不平衡了,冲个使唤丫头撒什么娇?想撒娇朝我来呀!须臾他猛地一怔,她身子不舒服,难道是……
他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准备再听几句确定一下,倘若她真的怀孕了,他今夜就不去见她了,免得深更半夜吓到她和孩子,明一早,派人先来通知她,再用软轿迎她。
过了一会,上了年纪的婆子走了,屋内只剩下雨楼和那个丫头在说话。
那丫头道:“您别凉着,这个给您。”
他看不到雨楼的身影了,应该是躺下了,但人应该还在窗下,因为声音听的很清楚。
“赫珍,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雨楼笑道:“我这么留你,泰生会不会生我的气?”
“切,他敢?!借他个胆!”
“你这小母老虎。”雨楼咯咯笑着:“昨天我哥来说找到一个原先卓府的下人,我怎么都想到是你。”
“……奴婢也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再回来伺候小姐您。我和泰生在外面,虽然也能讨口饭,但心里总是不踏实,如今回到您身边了……真是……真是……呜呜呜……”
“别哭,别哭!咱们昨天不是哭过了么,再哭的话,杏核眼都要变成桃子眼了。”
夏宣听到这番话,心中既懊悔又心酸,懊悔的是他这个笨蛋,居然没想到把她原本的贴身丫鬟找回来讨她的欢心。心酸的是,雨楼跟丫鬟说话颇为逗趣,反观与他说话时,清一色冷冰冰的,尤其想离开那会,整天没个好脸色。
此时叫赫珍的丫鬟大概是破涕为笑了:“什么时候二小姐也回来,重新团聚便好了。”
“这个……雨堰的身份和我不一样,谢家那边不敢轻易上报说她死了,我哥正在想办法。他叫我放心,今年办不下来,明年一定成。”
夏宣听罢,甚是激动,心道,虽然自己一直没把她妹妹当回事,但如果能讨她欢心,这件事就交给他罢。怎么着也得赶在季清远前面,把这份功劳抢到手。
“小姐,等到二小姐回来,咱们就离开京城吗?”
“嗯!走的远远的,是非之地不久留。”卓雨楼口气十分厌烦的道:“我对京城没有好印象,如果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咱们去江南,开个绣庄,不大不小够吃用就行了。等雨堰大了,让我哥给她找个好亲事。”
赫珍道:“那您呢,您自己的事不想吗?奴婢昨天听季大人的意思,似乎想给您找门亲事……”
雨楼斩钉截铁的拒绝:“不了,再遇见个整天对我非打即骂的蠢货,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
一阵寒风刮来,吹进夏宣脖颈里,他打了个寒颤。
这是说他?什么叫做非打即骂?什么叫做蠢货?
一股怨气在心中酝酿。
赫珍笑:“怎么会呢,季大人相中的人,人品一定过的去,绝不会像那个什么……夏……”
“哎呀,别提那家伙。”语气极端厌弃。
赫珍忙道:“奴婢该死,再不敢提了。”
夏宣气的将指节攥的咯吱作响,心里恨道,行,你不是烦我吗?好,我非得烦你一辈子!你跟我过了,还能堂堂正正嫁给别人?做梦罢。
这时雨楼叹道:“我不是怪你,只是被狗咬过了,听别人再提,心里不免疙疙瘩瘩的。”
夏宣一股火直窜头顶,再也忍不住,大步绕到屋前,一脚踹开房门,冲着窗边炕上躺着的雨楼喊道:“我哪点对你不好?就差低三下四的求你嫁给我了!结果就换来你这样的看待?!”
“啊——”赫珍猛地见个男人闯进来,吓的抱头尖叫,立即躲到炕上。
“……”雨楼情急之下,本能的往炕里缩,结果看清是夏宣,登时气的浑身发抖,她难道这辈子都躲不开他了吗?才过两天舒心的好日子,他居然又追上来了。
阴魂不散!
她红着眼圈,举起刚才赫珍给她的手炉便砸夏宣:“你为什么在这里——滚开——”
夏宣躲开攻击,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当然是来找你的!卓雨楼,你逃到天涯海角去也是我夏宣的人!”
雨楼冷笑,啐他道:“你的女人?我认识你吗?你说我是卓雨楼,谁能证明?你爹吗?”
夏宣见屋内养了数盆花,绿色装点着屋内显得生机勃勃,再看里间的书桌边摆着个琴架,上有一把古琴,不消说肯定是她的了。
她在他身边时,除了吃吃睡睡就是低头做针线,他竟然从没见过她抚琴作画。
离开他,她过的恣意舒心。
“……”夏宣心里一酸,气势弱了许多:“你不认识我?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雨楼一怔,像听天方夜谭:“什么孩子?”
他立即掀开她的被子:“你没有身孕吗?”去摸她的小腹,结果像一盆冷水,淋的他全身发抖:“……没,没有?那你刚才为什么身体不适?”
雨楼推开他的手,恨道:“我今日来癸水!难受不行吗?”说完了,喘了口气,毫不遮掩的笑道:“你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躲在这养胎吗?别傻了,就是真怀了,我也早一碗汤药打掉了。”
夏宣脑袋里像断了根弦,一时间一片空白,他呆怔在那,哑然无语。
她没有身孕。
这一次,老天爷没有站在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