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落幕

碧落天那轮明月上，李往矣就曾和少女云暮色，谈论起现在的东华山神主云暮色，她早已知道另外一个“她”的存在。

    第二日晌午，这一战报就以八百里加急传回了国都寒州城，没多久也传到了都城外的这个小镇。

    看他这模样，李往矣终于知道他这老酒瓮的名号，是如何来的了。

    李往矣在小镇之中，待了约莫一旬，而后去往了寒州城，再看看这天下之都里的王侯将相、世家大族、儒林士子、黎民百姓，在这场国战面前，又都是怎样的反应。

    万象更新印漂浮在自己身前，场中唯独不见了一身黑袍的长夜君王。

    老酒瓮脸色苍白，身形虚弱，显然在刚才一战中，受了不小的伤势。

    少女云暮色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李往矣竟然知道这个，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一战，终究是雄才伟略，麾下铁骑无数的北方大汗赢了，将御驾亲征的年轻皇帝，围在了天雪湖边。

    “小子，你这个大道神通很不错，你也很不错１

    听到他的话，少女云暮色明显有些意外。

    少女云暮色浅然笑道：“公子刚才虽然身不此，却有浩然之气不断萦绕，更有万千书籍虚影，自行于那玄奥小世界中飞出，又化作万千鸿蒙小世界，此等悟道风采，世间少有，令人佩服。”

    “当然，老头儿我也知道，此举太过冒昧，犯了修行界的大忌，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同时她目光略带深意地看着李往矣，在李往矣察觉过来之前，又转头看向了喝酒的师父。

    寒国已经历经十几任君王，昔日的草原大敌，也在那场大战后的百二十年，得到了清算，中兴明主亲自培养出来的帝国三杰，一战雪耻，二战破国，三战将那位草原大汗建立的铁骑国度，彻底灭亡。

    尤其看到这小子的天资与大道神通，都十分不凡，现在境界虽低，前途却不可限量，因此他乐得想再喝一口酒。

    谈起长夜君王，李往矣却有些怅然，没想到那么强大的长夜君王，他悟道一场，从【儒世界】中出来，就没了。

    这场两国之战，最终在新任兵部尚书，率军阻挡蛮族大军于险关，半年不能寸进后，开启了和谈。

    北方草原的雄主，在获得巨大利益后，最后退兵而去，寒国得以迎回先帝龙体，却自此数十年皆屈服于北方铁蹄威压之下。

    李往矣想到了黑纹飞鱼袍刀客跟他说过的话，问道：“这盛放的烟火，是焚夜之火？”

    而后选择了投湖自荆

    少女云暮色看到师父这急不可耐的样子，也莞尔一笑。

    于是回道：“这是我自行悟出的【儒世界】，我想以此法，印证我儒门之宗旨学说可有缺漏，这是……神主娘娘助我走出来的道路。”

    少女云暮色却又笑道：“李公子放心，一切都有了最好的安排，长夜城这出大戏，已经落下了帷幕，只剩下最后一场烟火盛放而已。”

    李往矣不懂：“怎么说？”

    “老前辈，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啊？”

    “你与她……算怎么回事？你们能相见吗？”

    只见空中的大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画地为牢】神通也已经撤去，身前站着一道清丽出尘的白衣倩影。

    各种大戏，都在夜色之中上演。

    少女云暮色微愣，很快清声回道：“我与她怎么说呢，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只不过因为碧落天明月上的那抹残留道韵，我们相隔了三千年。”

    “至于能不能见……现在还不是个问题。”

    徒弟能有姻缘，作为师父的他，自然是十分乐呵的。

    “出去之后，就会见到神主娘娘。”

    少女云暮色不远处，坐着衣衫肮脏的老酒瓮，老头儿正在喝酒。

    所以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李往矣眉头微挑。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少女云暮色却摇头道：“还是应我多谢公子，想来公子已经知道我与长夜君王之间的旧怨，若非公子将万象更新印借与我，今日纵使我与师父联手，也很难将其击败，清算曾经的一切。”

    当蛮族的精锐之师，在降敌尚书的指引下，突破一切阻挡，杀至皇辇近前时，无数热血男儿、忠义老臣奋勇杀敌，却都倒在敌方的弯刀与铁蹄之下。

    少女云暮色再次点头，一双清滢明亮的大眼睛，仍一动不动地看着李往矣。

    这一看，李往矣便在寒州城里，住了一年。

    “云姑娘，你们胜了？”李往矣询问道。

    正是少女云暮色。

    他先来到寒州城外一个连结水路交通的小镇，想看看驿站、码头边的寒国百姓，如何看待这场与北方蛮族之间的国战。

    他能清晰地看见，李往矣和自家徒儿之间，缠着一根隐秘的红线，他不知道这根红线是怎么来的，但他却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游牧民族的第一次大规模南下，与儒道立世的寒国，一开始便展开了大规模的攻伐争锋，战云笼罩在两个国家之上。

    他见李往矣看过来，抿了一口酒，笑道：“小子，暮儿没有骗你，刚刚你的确进入了悟道之境，只是你这个充满浩然之气与儒道法则的小世界，太过奇异，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

    期间他偶尔外出，游历整个寒国，看看整个国家因战争而转动起来，看南边的农人种稻，看东边的渔民出海，看西边的商人收购货物，还有临近战场的北地孩童，在先生夫子的带领下，勤恳读书。

    而后新皇任命新的兵部尚书，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率领十万新军，前往北边拒敌，同时派出宰相，前去谈判求和。

    少女云暮色回道：“说起来还得再次感谢李公子，我原本是无法离开那抹道韵时光的，多亏了万象更新印，才能来到这人间。”

    “我之前并非是故意隐瞒公子，窃居在这古印之中，只是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此举能否成功，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李往矣摇头：“自然不怪，只是在下还是有些好奇，姑娘与神主娘娘之间，到底将如何相处？”

    云暮色浅笑道：“到时候公子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