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随堂周清脑子也转得快,也跟着道:“咱们手中没有兵权,兵部又掌在东林党手中,京城虽大,却无一兵一卒可供千岁调遣,而孙承宗的五千人马是边军精锐,这要是杀进京来,咱们实在是挡不住啊!还请千岁及早定夺!”
话音刚落,就听旁边的司礼随堂兼掌御用监管事太监林有一拍脑袋叫了起来:“咱们有兵!御马监管着腾骧四卫,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孙承宗敢带兵来,咱们也能调四卫去挡!”
“腾骧四卫?”
周清一愣,旋即一脸喜色道:“对了,对了,涂公公手下有兵,涂公公手下有兵!千岁,涂公公手下有兵!…”他实在是太过欢喜了,因为他被孙承宗那五千边军吓坏了,现在己方也有兵在手,还怕他什么?
抬眼却见魏公公是一点喜色也没有,老祖宗王公公脸上也是一脸苦色,根本就没有有兵在手的兴奋。不由笑容一滞,再次呆了起来。
腾骧四卫是有兵,而且勇士营也归御马监提调,兵力也有五六千人,但问题是魏忠贤没法调得动腾骧四卫,这倒不是说涂文辅敢反水,而是因为调动腾骧四卫必须有皇帝本人的命令才行!
矫诏的事情魏忠贤不是没有做过,但矫诏调兵的事他却是一次也没有做过!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魏忠贤很清楚。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皇上可以容忍自己背着他对付东林党人,那是因为这是在维护皇权!但若是他敢矫诏调兵,那恐怕不用孙承宗出手,皇上第一个就把自己给废了!
腾骧四卫再勇,也是个纸上的画饼,吃不得!
孙承宗是什么人?他要是领兵来了,能放过自己?
魏忠贤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情急之下竟想到袁大海了,忙问王体乾:“大海呢?快把他找来!”
“大海奉千岁命令去逮杨涟了,这会不在京中!”王体乾一片苦涩,知道魏忠贤已是病急乱投医了,孙承宗是带兵进京,你就是把袁大海找来又能做什么?他手下又没有一支大军在手。
一听袁大海不在京,魏忠贤神情一滞,露出失望之情,脑袋一急,脱口又问:“黑旗箭队现由何人统管?”
王体乾回道:“大海将黑旗分作四队,他出京带走了一队,余下三队尚在京中!”说完,顿了顿,又续道:“不过黑旗虽勇,人数却实在少,如何能抵挡孙老儿的边军精锐?”
魏忠贤却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咬牙恶狠狠道:“咱家的东厂不是只有黑旗!叫那些百户、总旗、掌班们马上集合,咱家要领着番子和孙老儿拼了!咱家倒要看看,是他的五千边军强,还是咱家的一万番子强!噢,对!还有曹化淳,他手下不是也有一万监兵吗!都调来,都调来!...”
闻言,王体乾脑子炸了,心道魏忠贤疯了!周清他们也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人人露出古怪的神色。
“使不得,使不得啊!番子们如何能跟边军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