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江华,却回头问着秘书道:“刘茜,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对你不避讳,我是受了点伤,脑袋有点失忆,很多事想不起了。”
“啊,真的呀?”秘书紧张地问。
“别问我,我等你回答呢。”大兵道。
“嗯,以前的您,很威风……现在的您,很亲和……我……”
“都喜欢?”
“对。”
刘茜回答了,然后紧张兮兮地看了万江华一眼,生怕两人奸情被窥破似的。
“违心之言,我不喜欢,你要是做事没有性格,做人没有个性,别人对你喜欢的时长,会是非常有限的……哎,小万,你来,我们以前是不是关系不怎么样?”大兵问。
“哪有?”万江华否认道,一看大兵质问的眼神,他笑道:“反正您要想起来,可以说,虽然我是营运总监兼总经理助理,但我们的关系确实差点。”
“原因呢?”大兵问。
“这个……”万江华没想到,会是这么直白地问原因。
“丑话当面说,我们在一条船上,要沉了可谁都没好。”大兵道。
万江华被刺激到,这丫顾总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没干好事一样,他定定心神道:“真没什么原因,估计是理念不同,您会想起来的。”
“那理念不同,不会成为雇凶的原因吧?我这个位置似乎你最合适?”大兵突来一句。
这句把万江华噎得不轻,刘茜知趣地快走了两步,不敢听,万江华也不是省油的灯,微怔之后笑着道:“您找错了,绝对不是我,而且我们之中谁被人收拾了,另一位都不会意外。”
“很深奥,什么意思?”大兵问。
“意思您刚才说了,我们在一条船上啊,而且是条贼船。”万江华笑道。
这个白面小帅哥有点阴,大兵看了他一眼,笑笑拍拍他肩膀道着:“对,不是你,你胆量没有野心大,呵呵。”
莫名其妙地道了句,大兵快步上前,和刘茜打了个招呼,然后奔向在车前伫立的上官嫣红,在上官面前,他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上官嫣红斥了句什么,他乖乖地上车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看来顾总,还是只能被上官降住。这个场景似乎让刘茜有点嫉妒了,她放慢了步幅,有意无意地和万江华并行了,万江华叹了句道着:“这是以前的顾从军吗?受了回伤,倒有蔡总的气势了。”
突来的问话让他心有余悸似地看了一眼,秘书道:“几乎彻头彻尾变了,以前小心翼翼,犹犹豫豫……真奇怪,人的气质能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人格分裂,这是他的另一重人格,按科学的定义,你可以把他看成另一个人。”万江华道,实例比什么都有说服力,现在他信了,一个人真能有多面。
“那我岂不是……”秘书喃喃道,想起了很难堪的事。
他姑奶奶的,以前以身相许恐怕是白忙乎了?
“他有目标了,不会骚扰你的。”万江华撂了句,两人心事重重上了车,追上了前车的路线,万江华几乎瞥眼看副驾上的刘茜,这秘书,仿佛还怅然若失似的。
“怎么了,还想做总经理的地下情人?”万江华幽幽地问了一句。
刘茜白了她一眼,把玩着自己的美甲,却像一点也不在乎万江华这个助理兼总监一样,挖苦了句:
“哟,万助理都学会嗤笑人了?我就喜欢他,怎么了?”
“呵呵,不怎么。”万江华似乎忌惮什么,没有启恤,不过他在心里却是一百遍一千遍地暗骂着:
蔡总都腻了才把你扔这儿,谁不知道你什么货色似的,还逼上擦口红……装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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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车里,上官嫣红在驾车,大兵几次想说话又咽回去了,上官那专心致志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和他说话的兴趣,于是大兵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位美人。
她的手,轻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纹理细腻,肤色嫩白,连美甲都没有做过,却更显得玲珑有致,像一座浑身天成的玉雕一样养眼。
她的胸,不说了,大兵觉得身上有点躁热,特别是眼光不经意瞥到端坐的双腿时,失忆遗忘许久的情愫在慢慢升起,那腿轻轻合拢着,偶而踩油门微微动着,修长、圆滑,缕空的黑丝,庄重中带着某种奇怪的诱惑似的,让他的眼神像被粘住一样,总是往哪儿瞟。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窗户里进来的景像,总会和心里的旧象重合一部分,或许是心情格外爽的缘故,此时的景象,能勾起大兵心里很多回忆,恍惚间,似乎是在酒店,酒意微醺的时候,抱着一个女人在吻;恍惚间,又在是别墅的家里,他在上面,下面的女人在放浪的淫叫;恍惚间,又是一个宽敞的车里,他压在一个女人身上,有点局促地干同一件事。
涌起来的思绪让他莫名地有点负罪感,就像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羞于提及和想起和其他女人的事一样。这个念头一来,让大兵很是失望,他想像不出,以前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滥情,却恰恰忽略了这样一位值得珍惜的女人。
“我以为,你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悄悄跑出去。”上官嫣红突然问。
大兵啊了声,然后顺口道着:“我有点闷,想到处走走,找找记忆。”
这是最佳的说辞,大兵自动隐去了和那个“心理医生”见面的事,而那件事也成了心病了,由不得他不怀疑,自己似乎曾经出卖过这个救他回来的人。
“那怎么会和警察发生冲突,他们不会主动找你啊。”上官嫣红奇怪地问。
“嗯,我站在湖边,他们以为我寻短见,就上来劝我,我就……把他踹下去了。我故意的……我出门就发现有两个尾巴,是警察。”大兵道。
上官嫣红轻轻地吁了一声,像是心事袭来,却久久未语,大兵按捺不住了,轻声道着:“嫣红,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想问什么?”上官道。
“我想问,以前是不是警察一直在盯着我们?”大兵问。
“这个我不擅长,不过就被盯着,我倒不意外,盯着我们的不光警察,那些投资商,那些投机的,还有想捞一把的散户,还有,很多很多……”上官嫣红语焉不详地道,她意外地瞥了一眼,似乎觉得说多了,对方也未必能听懂一样。
“那我还要说一遍,该抽身就抽身,我觉得这个雪球滚得不小了……我隐隐约约对这种操作好像有记忆,这像地基没打好的房子,垒得越高,就坍得越快……我好像觉得,快到了。”大兵若有所思道,而且隐约觉得,自己在这个骗局里已经沉缅很久了。
“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集资明知道都是陷阱,还有那么多人上当吗?”上官嫣红这样回问道。
“贪婪?”大兵给了个简单直接的答案。
“错,是因为聪明。”上官道。
“聪明?聪明还上当?”大兵不解。
“对,正是因为聪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能掌握,而且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所以在这个骗局运转的时候,每一个局中人,就自然而然,也成为骗子……当然,在没有崩盘以前,没人会觉得这是骗局。如果永远运转,就永远不会是骗局。比如你投资的期货、股票,明知道有庄家在操纵依然投资,这是什么心态?你看准了,赚了一笔,你是什么角色?那看不准,赔进去了,就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别人都是骗子?”上官嫣红道。
这个理论,让大兵一下子抓脑袋了,似乎并没有错误,就像八喜常唠叨着十亿人民九亿骗,还有一亿在犯贱一样,有歪理存在的土壤,那就有成为合理的可能。
“资本都是肮脏的,搞资本运作的人怎么可能会干净?我有点奇怪,你好像想起来一部分东西,可却从肮脏变纯洁了。”上官嫣红笑着道。
“我以前很肮脏吗?”大兵问。
“你现在有多紧张,以前就有多肮脏,你是蔡总倚重的助理,彭州的产业是你带头做下来的,你说呢?”上官嫣红笑道,嫣然一笑,侧眼回眸,那一笑的风情足以让大兵心旌飘摇、失守,不过这位如玉美人嘴里的话却和形象大相庭径,就听她说着:“你来到彭州,半年时间,鑫众膨胀了十倍不止,钱、女人,应有尽有;如果不是出事的话,你现在都快坐到区人大代表的位置上了……”
“我明白了,这就是我以前抑郁、焦虑、失眠的原因吧,是明知道是错的,却没法回头?”大兵问。
“对,要么成功,要么成仁,没有第三条路可走。除非你把别人都卖了,可惜现在,你连这种机会都不可能有了。”上官嫣红幽幽地道,又给了大兵一个肃穆的,饱含深意的眼光。
“看来,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信任。”大兵道,隐隐抓到了和这些旧识之间那种微妙。
“现在好了,都信任你。”上官嫣红笑了。
大兵却黯然了,他妈的脑子成空的了,知道的都忘了,当然能取得大家信任了,他喃喃道着:“我其实是有点担心你,本来我想劝你走的,不过看你这么确定,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条命,捡回来,就已经赚了。”
“对,富贵险中求,大难之后必有大福……现在,安心地做你的总经理,你不是那条非宰不可的大鱼。机会还有很多。”上官嫣红道,隐晦地道。
大兵看不出,是什么让上官的心情如此之好,说了这么多,而且他隐隐地觉得,好像自己和她之间,还有着什么的秘密。
肯定不是好事,可却让他有着莫名的期待……